苏秋玥心下一惊,自己刚刚骂他的话莫不是被他听了去,完蛋了。
黑衣人长相普通可是眼神中却闪着凶戾之气。苏秋玥心里害怕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黑衣人上下打量着苏秋玥,又从怀里摸出一幅画像,拿着画像对比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将这女子抓起来。”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得令立刻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擒住苏秋玥。
苏秋玥一脸懵逼,待她反应过来,忙挣扎求救:“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来人啊,救命啊!”路过的百姓见到黑衣人犹如老鼠见了猫,纷纷离得远远的。苏秋玥又惊又怒,这是什么世道啊,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塞到苏秋玥嘴里,又有一个黑衣人拿来绳子,将苏秋玥绑了个结结实实。
领头黑衣人将苏秋玥横抱起来,放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坐到苏秋玥身后,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搂住苏秋玥,只听得一声“驾”,一队黑衣人绝尘而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苏秋玥觉得自己太背了,她真的很想骂人,可是嘴里塞着臭烘烘的帕子,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骑坐在马背上,感觉自己的腰快要颠断了。
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她,难道仅仅因为自己骂了句脏话?又或者,这些人是桂大娘的手下,可是桂大娘不过区区生意人,怎么能养的起这样的精锐。莫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吗?不会吧,自己初来乍到,怎么会得罪他们。
大约行了两刻钟,一行人来到城门口,黑衣人拿出一块令牌,守城的护卫见了忙恭恭敬敬地放行。又行了一刻钟,一队人马在一片幽深的树林里停了下来。
林子里一顶普通的轿子突兀地放在地上,黑衣人将苏秋玥抱下马飞快地塞进轿子里。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了起来,也不知行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轿帘被打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将苏秋玥扶出轿子,又顺手将绑着她的绳子解开。
苏秋玥解放了双手,立刻将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丢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嘴里吐了好几口唾沫,抱怨道:呸呸呸,臭死了。
美貌女子不禁掩嘴轻笑,对苏秋玥说:“小姐,房间里准备了热水,先去洗个澡吧。”苏秋玥疑惑地看着美貌女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抓我来干嘛?”女子也不回答,只是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秋玥打量周围,这是一个别致的小院,一看这气派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小院三面是围墙,正面是三间屋子,一间正房,上面悬着一个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翠芜院,边上是两间侧房。小院中间有一个小池子,里面几尾锦鲤正欢快地嬉戏
“小姐,水要凉了,快些去沐浴吧。”女子道。
你叫我洗澡我就洗澡啊,苏秋玥心里忿忿,但是她的身体很诚实地走到浴桶边。
苏秋玥看了看周围,有些不放心地问:“不会有人来偷看吧。”
女子轻笑道;“小姐放心,奴婢就在外面看着,谁也进不来。”
苏秋玥栓好门窗,才麻利地脱去衣服,坐进了浴桶,浴桶里洒满了花瓣,散发着清香,热水接触她的肌肤,让她卸去了疲惫,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待到水凉的差不多了,她才缓缓起身,拿起早已经备好的浴巾擦拭身子。
擦干身子,她拿起衣服想穿,可是这古人的衣服实在难穿,穿老半天才扣上几个扣子。
“小姐,你洗好了吗,我要进来啦。”门外响起美貌女子的声音。苏秋玥打开门,女子见苏秋玥衣服穿得乱七八糟,掩嘴笑道:“小姐,让香宁帮您穿衣服吧。”苏秋玥难为情地笑笑:“那就麻烦姑娘了。”
香宁一会就将衣服穿戴整齐,这是一件蓝色素莎襦裙,中间束一条米色绣花腰带,穿在苏秋玥身上很是合身。待头发干了,香宁给苏秋玥梳了个时兴的发髻,在发髻上插上一朵珠花。
坐在铜镜前,苏秋玥对着焕然一新的自己看了又看,镜子中的那人肌肤胜雪,明眸善懒,秀美清丽,好一个古装美人,活脱脱从丑小鸭变成了名门闺秀,果然人靠衣装啊!
香宁盯着苏秋玥,轻声说了句:“真像啊!”苏秋玥问:“像谁啊?”香宁自知失言,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苏秋玥梳妆完,已经是下午,仆人端来饭菜,苏秋玥端起饭就狼吞虎咽地迟了起来,吃干抹净,苏秋玥就躺到床上睡午觉,既来之则安之。
等到晚间用过晚饭,苏秋玥实在忍不住了,问香宁:“你们究竟是何人,把我抓来干什么?”
香宁好一会才说:“小姐,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苏秋玥很是无语,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家瘟神,怎么老是出些莫名其妙地事呢。
第二天中午,百无聊懒的苏秋玥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房顶上一只蜘蛛正在织网。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我进来了。”香宁立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青灰色锦袍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长须,气势威严。
中年人走了进来,香宁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中年男人看着苏秋玥,眼神变得温和起来。
“姑娘到底是何人?”中年男人问。苏秋玥有些好笑,把自己抓来,还问自己是谁,真是不知所谓。
苏秋玥没好气地说:“我是谁管你什么事,你把我抓来干嘛?”
中年男人冷冷道:“姑娘来历不明,却盗用王招娣的籍契,是何用意?”
“什么盗用,本姑娘就是王招娣,再说了,我是不是王招娣关你什么事。”苏秋玥有些心虚地握紧了衣袋里的籍契。
“姑娘难道不知,盗用他人身份,若是被官府知晓,那是要挨板子的。”
苏秋玥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的确不是王招娣,我家住在杭州,来乐原城探亲与家人失散了。”
中年男人道:“姑娘好借口,我派去的人回禀,近期并未有入城的船只遇袭,也没有杭州来的船只与家人失散的,所以,你在说谎。”
苏秋玥手里沁出了汗,但她强作镇定道:“你调查这些,究竟想干什么。”中年男人语调放缓:“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是想与姑娘做个交易。”
苏秋玥冷笑道:“我身无分文,阁下怕是找错人了吧。”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拿她消遣呢。
中年男人自顾自酙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这个交易必须与姑娘来做。”“什么交易?”
“当我三个月的女儿。”
苏秋玥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姑娘只需冒充我的女儿,三个月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开。”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与我女儿朱盈月有八分相似,所以这个交易只能与姑娘做。这三个月,你只需要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小姐。”
“那若是我不愿呢。”
“拿我可就报官了,让官府好好查查你的来历,说不定是别国的细作。”
苏秋玥冷哼道:“阁下真是看得起我,我若是细作,会被你抓回来?”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你是不是细作我不知道,但是你冒充王招娣却是事实,刚刚你也承认了,而且,牙坊的桂大婶可以作证。”
苏秋玥气死了,这个老东西诈她,她却傻乎乎地上了他的当。
“阁下真是阴险,老狐狸。”
男人也不恼,捋了捋胡须道:“姑娘你说,这个交易做不做得?”
“你都这样威胁我了,我还能拒绝吗!”
“姑娘能答应最好,老夫也不会让姑娘做亏本买卖,三个月后,我不仅会放姑娘自由,还会给姑娘一千两银子。
“希望阁下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把我灭口了。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免得你以后反悔。还有,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苏秋玥缓缓开口:“第一,这桂大娘作恶多端,我要去端了她的老巢,到时候希望阁下派几个家丁协助我。第二,三个月后派人护送我去杭州。第三么,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男人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可以,姑娘,那咱们就这么约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朱盈月,具体该怎么做,香宁会告诉你的。”“相府三小姐?”苏秋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你是当朝丞相?”
“是。”说完,男人起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