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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没有任何事情能与你相比

白色轿车急速驶进市区时,在一辆辆交叉有序的车距中穿梭着,书言放缓了行车速度。

虽然路程并不算遥远,但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思前想后,书言决定,还是重新再找一所疗养院。

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或许,错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呢?

目前为止,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书言眉间微锁,满脸忧伤,不禁开始自嘲一番,忽然,一个婉转寂寥的女音,徐徐绵绵地飘进她的耳畔。

书言记得这首歌<<Nothing pares to You>>!

这是他消失之后,她无意间在咖啡馆的吧台上听到的歌,那时是大二第一学期刚开学,他已经全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就像流星倏然划过夜空,毫无踪影,也毫无痕迹。书言像往常一样,上课、上自习、上图书馆……平静到,似乎他从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似乎自己从不曾爱上过他,似乎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她用心编织的美梦!

那天,约了外面补习班的一个高考生,那人不想在家里温习,便约她到校园外的一处咖啡馆。书言是清水镇走出来的县城人,在那个时候,清水镇上根本没有咖啡馆这种小资去处,书言像个土包子一样懵懂地找了一张靠窗的桌椅。

她等啊等啊等!

一个多小时都过去了,那女孩仍未出现,倏然,一股空灵而清透的嗓音渐丝入耳:

“it’s been seven hours and fifteen days , since you took your love away , I go out every night and sleep all day , since you took your love away , since you been gone I can do whatever I want , I can see whomever I choose , I can eat my dinner in a fancy restaurant , but nothing , I said nothing can take away these blues , cause nothing pares , nothing pares to you , it’s been so lonely without you here……”

“已经过去了十五天又七个小时,自从你带着你的爱离去,我开始白天睡觉,夜里外出,自从你带着你的爱离去,自从你走后,我终于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我可以到我做梦都想去的餐馆就餐,但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能抹去心中的悲伤,因为没有任何事物,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你相比,失去你以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空虚,如同鸟儿失去了歌声,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些孤单的泪水落下……没有任何事情能与你相比……”

那是长期压抑过后的一种失衡状态。

顷刻之间,不知为何,平日里总是一副淡然的她,倏地一下,那泪水犹如溃决的堤坝,止也止不住地扑簌扑簌往下流。刹那间,书言才醒然,原来她是如此地深爱着他;原来那些她曾经以为虚无缥缈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原来爱情还未开始便要结束,是那么地令人感到窒息!

当时的她,甚至还不知道那人身处何方?那种不确定的命运与际遇日日夜夜折磨着她,而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即使天塌下来,也要收起自己的情绪,努力地活着,就像不用思考地活着。

兜兜转转,她终于等到他了,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那么……那么,自己是不是要事事与他商量呢?把这件事告诉他,交给他。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就让他去解决。以顾景承的身份地位,这种事,根本不用去找,只要一个电话就能简单解决了。是啊!温书言,你还犹豫什么呢?打个电话过去,让他帮你开口就好了。

可是……可是,真的就那么简单吗?如果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就麻烦到他了呢?他现在人还在纽约,又带了十几个部门经理过去,能看出来这次项目合作的重要程度,他刚过去的头两天,还时不时与自己微信聊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但这几天……这几天,都是书言在说,他都不回复,有时候,书言忙碌中与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一整天都不会收到他的回复,每一次,总是等到了早上,才能收到他简单的一句“早安”。书言欲言又止的话语,呆看着那两个早安就再也不敢发送任何信息。

纽约与江城有时差,两人相差了十三个小时,书言的白天是顾景承的夜晚,顾景承的早上则是书言的晚上!

书言并不想打扰到他休息,他……他应该很忙吧!

而且……

想着想着,书言原本因歌声而微扬起的嘴角,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而且……顾震霆并不待见她。

如果,他误以为自己贪图顾景承的钱财怎么办?是不是他们之间就更不可能了,之前在酒庄里见面,虽然顾震霆并不认可她这个人,但对书言的人品还是大为赞赏的,她不想……不想连最后一点点仅存的底气都失去了。

歌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急转切换成巴赫的大提琴独奏,书言刚才纠结混乱的思绪,霎时就清醒了过来。

过了两个红绿灯,一个转弯,直过两个路口,便看到了远辉集团。

“无赖,无赖,江鹤年,无赖,江鹤年,江鹤年……”

空灵而清脆的嗓音,试着呼叫无数次而无果后,书言微蹙着眉,缓缓举起手,朝紧捏成拳头的五指,用心地哈了几口热气,忽然眉间一松,两眼冰冷,一个拳头,用力地便挥打在江鹤年的肚皮上。

“啊——”江鹤年吃痛,猛然就哀嚎叫出了声。

他瞪圆着一双眼,愤恨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要把她盯穿两个洞似的,根本不敢相信这种事。

他妈的!这女人竟敢打他?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他江鹤年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江城混下去?

“温书言,你是有病吧?”

书言也不拿正眼瞧他,从容地举起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集团正厅的正大门口,淡淡说道“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江鹤年刚才被她打得那么痛,才不会轻易下车。

他左瞄瞄,右瞅瞅,上摸摸,下翻翻……似乎对书言这辆车很是嫌弃。

“诶!温书言,我看你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把你吃干榨净了,也不给你买辆豪车,还让你开这种破车上班,你跟他还不如跟我,好歹我没他那么吝啬,虽然我在外头的名声不怎么样,但你去打听打听,我对女人的大方程度,全江城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书言开始也只是冷漠地听,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姿态,可听着听着,便呆然地给愣住了。

这江鹤年是吃错药了吗?怎么现在活得像个话唠似的,他以前可不这样。

“你说完了吗?说完可以下车了。”她回神定了定,侧眸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江鹤年也不理她,慢吞吞地将手伸进内侧兜里,顺手就掏出了一盒香烟,而后,又极其自在地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书言简直无语,这男人该不会还想在这里抽完烟再走吧?即使她大发慈悲,不与他计较,她的上班时间也不允许啊!

他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上班不用打卡的吗?

书言这次终于恼了,她将车急速驶进大厅的正大门口,门前站着的几个保安被她贸然出现的车影,瞬间吓了一大跳,正当他们准备遣离书言时,书言大大方方地开门走下了车。

“您好!对不起,打扰了,我是送江总回来的,江总一直命令我开上来,我也没有办法。”她微笑地向他们解释着,而后,淡定走到副驾座的车门前,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江总,到了!”

笑得极甜,也极装。

江鹤年紧紧盯着帮他开门的女人,手里拿着的那盒香烟缓缓收紧了些,他垂眸自嘲地笑了笑,便跨出了车门。

他走出车门的同时,公司里的员工同时也看到了他。

“江总好!江总好!江总好……”

见到他,众人快速上去颔首问好,唯恐比别人慢了一小步。

在熙攘的人群中,江鹤年眺眼望去逐渐驶远的一辆白色轿车,瞳仁深黑得靛蓝,炙热中忽然闪现出一道寒光,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眷恋……

道不明,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