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到远辉集团去呢?就那么赶吗?”书言推脱着,她实在不想去远辉集团,就算只是在附近都不想,万一真的遇到那个变态怎么办?虽然她仍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在远辉集团工作肯定是铁板钉上面,铁一样的事实了。
“没办法,我男朋友说他等下要加班,在附近的餐厅吃,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见书言一脸淡漠准备着要拒绝的神情,朱小鹿又使出了她的杀手锏,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不要嘛!温姐姐,我已经答应他了,你就去嘛……”
犹如苍蝇在耳边萦绕飞不走的声音,书言只好无奈的答应。
下班后,到地下停车库取车,便载着朱小鹿一同往远辉那边的餐厅馆驶去。其实,远辉集团离宏泽并不算远,如果一路上不塞车的话,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她们到达后,在原先约定好的位置上点满了一桌子的菜。餐厅是一个西式餐馆,里面的装潢设计复古典雅,有种走进了中世纪宫廷油画里的错觉。
“小鹿,你点这么多菜能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打包憋,温姐姐,我告诉你,这间餐厅是周边最豪华的西式餐厅,听说里面的厨师以前是在英国王室当过御厨的,平常出入在这里用餐的多是远辉集团的高级经理以上的级别。”
书言环视了一下店内寥寥无几的客人,摇头笑说着道“能看出来是挺高级的。”
在这个黄金用餐时间段,就这么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客人,要不是定位高,价格高,早就倒闭了。
忽然,朱小鹿猛地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处戴着金丝眼镜,体型略微憨厚的男人狂挥手。
男人微笑着向她们走来“你好!我叫程古茗,想必你就是小鹿经常提起的温师妹,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男人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却又极度诚恳的赞赏之态。
书言有点盛情难却尴尬地回握着手。
原以为这会是一顿局促的电灯泡晚餐,没想到整个过程却极其放松愉悦,朱小鹿的男朋友是一个性格爽朗温厚的人,很会照顾周围的气氛,营造话题,而且见多识广,一直听他回忆起以前在华大的趣闻。
书言只在座位上静静地听着,几乎从不搭话,毕竟她的校园生活永远都是那种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不是在课堂上,就是在图书馆,又或者在自习室。校园里的社团活动,如果不是为了拿学分,几乎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别人应该觉得她的校园生活非常枯燥乏味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借着小鹿的光,让我见到了真人。”
“真的吗?真的吗?温姐姐,你以前在学校里这么出名吗?”
“……”书言一脸的尴尬,其实还好吧!她也没感觉到自己有多出名啊!
“那是当然,人长得漂亮,功课还名列前茅。别说是物理系的系花了,就算说是整个华大的校花都不为过。”程古茗越说越来劲,随后竟手舞足蹈般滔滔不绝地说起书言在华大里的传说。
书言也只能在一旁附和着,偶尔尴尬浅笑。她有这么出名吗?自己怎么不知道?虽然系花这个事她是知道的,但校花又是谈何而来呢!
说着说着,俩人竟自顾自忘我般地聊了起来,书言甚是无聊地用小勺子搅拌着杯垫上的咖啡,她刚刚加了一点牛奶进去,颜色渐渐变成了棕褐色,转动出一个小旋涡,缱绻而浓稠,好看极了。
忽然,坐在对面的程古茗猛地站了起来,书言微微抬眸,见他情绪紧绷,神色惊愣而又毕恭毕敬地望向前方,不禁疑惑地看向他。
“江总!”
“嗯。”
淡淡的鼻音,甚至都没听到后背男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可此时书言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她敢断定,此时,站在她背后的人,就是那天晚上在明月娱乐会所里羞辱她的那个男人。
原本江鹤年想着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今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身后跟着一群高管还有市政府的几个领导。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之际,那张桌椅上,那个背影,怎么就,就那么熟悉,仿佛,好像是那个女人。
腿不觉地往右侧边台阶上,那个靠近大型落地窗踏去。
后背逐渐被男人的周身气息全数笼罩,书言紧张地按了按手掌心上微微箔出来的小汗珠,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扑通扑通地似乎快要跳出来了。
该不会真的这么巧,这么倒霉吧?
程古茗见江鹤年一直久久不语地站在对面,他整个人都慌得乱了套,不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眼前这位小江总吧!整个远辉集团谁不知道他们这位江总出了名的阴沉不定,处事冷酷无情。
越想越慌,而后连忙跨出桌椅,走到沿边处,陪笑着脸道“江总!你也过来这边用餐吗?这里环境确实挺好的,我也趁着用餐时间,和我女朋友一起过来了。”
“你女朋友?”江鹤年瞬间阴郁着一张脸盯向他。
那凌厉的眼神,立马将原就有点胆小的程古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拉趴着小鹿站起了身,哆嗦又结舌地指着小鹿“对……对……对的,这……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小鹿……还不……赶紧跟江总问好。”
“江……江总,您好!”小鹿也慌了慌神。
“她是你女朋友,那,她呢?”随即,双手插进裤兜里,用眼眸瞥了一眼还坐在座椅上的书言。
“哦……哦,她……她是小鹿的上司,温……温秘书。”
“温秘书。”江鹤年颇有兴致地唤了她一声。
温书言仍纹丝不动,别说站起来了,就是头也没有要扭过去的意思。
一旁的程古茗简直急得连尿都快要拉出来了,悄悄挥动着手蹭了蹭在旁的朱小鹿,接收到男朋友传来的眼神提示,小鹿难为情的低头唤了一声“温姐姐。”
她才不管呢!这个男人那天晚上这样羞辱她,她没打他,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还要她怎样?再说,他欠顾景承的钱都还没还呢!
江鹤年见她静坐着坚持背对自己,不禁莞尔,垂眸定睛又多看了她几眼,随即扯出一个极为魅惑的笑容,便转身带着身后的一众人离去。
呵!还挺有性格的,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程古茗眺眼望去已渐行渐远的江鹤年,对着朱小鹿好不容易呼出了一口气,接着,用手袖轻轻擦拭着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而后,虚脱般地瘫坐在椅子上。
这顿晚餐,在江鹤年走后不久,就十分有默契的结束了。
别过程古茗,俩人很快就到了广场停车处去取车,送完小鹿回家后,书言随便在果蔬店里买了一些还算新鲜的蔬菜,便一路驾车回家。
不禁回想着小鹿方才在车上喋喋不休给她科普远辉集团的各个领导人物。
原来那个男人竟是远辉集团的接班人江鹤年,怪不得他那天晚上这般的目中无人,怪不得程古茗会这么惧怕他,就是说,自己的老板谁不怕?
回到家后,书言立马泡了个热水澡,十二月中的天气极度干燥寒冷,穿上厚厚的睡衣,便爬上了床,准备入睡。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今天,在办公室里面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不用经过通报就能直接走进总裁办公室?还有,她身上的那条钻石项链是顾景承送的吗?
一股惆怅的酸涩感倏地向她卷席而来,温书言,你到底还在想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几时见过顾景承会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一名女子!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顾景承视若珍宝的人。
纳闷中,又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那张七人合照相框。心中不禁泛起无尽的哀伤,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啊!其实她今天一直都在想着他,包括和小鹿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会不停地想他,这种想念好像已经深入骨髓。八年了,应该已经形成记忆型习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