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疼得一哆嗦,但看到楚云桉这个大冤种的脸,一口气愣是憋在了胸口,硬邦邦地道:
“是又怎样?别多管闲事!”
楚云桉呼呼笑了两声,“哦,我就是看看究竟是哪家姑娘竟然被你……看上了?”
淮南王转回头的动作一顿,又狐疑地看了楚云桉一眼。
这病秧子是不是在骂他“人渣、败类”?
他琢磨时,文德帝也跟着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啊,朕也有些好奇,若是门当户对,朕为你指婚?”
说着,余光在镇国公身上顿了两秒,能被镇国公府看上的女人,倒是有趣得紧。
“不是什么贵女,是城南孟府孟清菡。”淮南王挠了挠头,嘿嘿直笑。
这个回答让文德帝吃了一惊:“扬州首富孟家的姑娘?”
这俩小子的确有几分眼光!
孟清菡可是暗地里帮他填了不少的私库!
楚以宁摩挲杯壁的动作一顿,心中发紧,父皇竟然知道小小孟府!!!
他暗道一声不好,再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淮南王兴致勃勃地道:
“是的皇叔,就是她!孟姑娘之前救过侄儿一次,侄儿对她一见钟情,所以……”
文德帝深深瞧了下首的淮南王一眼,并没有立刻接话。
孟万金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养得比女儿还娇贵。
如今的孟府只有孟清菡一人能撑起门楣。
也就是说,谁娶了孟清菡就相当于拿捏了整个孟府。
这可是块肥肉!
想到这里,文德帝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太子与二皇子。
既然是肥肉,他又怎舍得拱手让人呢!
面对九五之尊,又有哪个敢不警醒?!
几乎是文德帝视线瞥来的瞬间,两人便几不可查地挺直了脊背。
池九瑜被抱坐在膝头,看着殿中这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发出感慨。
【没想到狗皇帝这么快就跟他的儿子们咬在了一起,爹爹方才是故意让二哥正面硬刚狗皇帝的吗?】
镇国公拿着手帕轻轻擦去她下巴上的口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解释:
“只是试探而已,今夜之后,咱们这位陛下已容不下我们池家了。”
池九瑜闻言,顿时紧张地攥住他的一根手指:
【二哥很危险?】
“放心……”
他话音未落,之前悄悄出去的蓝雨安分地跪坐在池怀瑾身后。
在镇国公看过去时,打了个暗语,池九瑜眉心一跳,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爹?】
“乖!”镇国公揉了揉她的脑袋,示意她继续看戏,却并未再多加解释。
池怀瑾却看了看他爹空荡荡的腰间,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枚爹爹从不离身的玉佩。
文德帝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几下,片刻后才徐徐开口:
“一介商贾之女,锦桓喜欢纳为妾室就是。”
“至于王妃之位,需得寻一位与你门当户对,有德有才的贵女,皇后你说呢?”
这句式一出,皇后不用侧头看就知道文德帝是什么意思。
先是故意点出孟府家资丰厚,又表示自己不反对淮南王的婚事。
如今再来问她这个太子生母的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
二皇子本就有将军府做后盾,她能眼睁睁看着对手如虎添翼地再添一股东风?
说来说去,这人就是一贯的惺惺作态,虚伪至极。
皇后压住对文德帝的恶心,端庄一笑:
“陛下说得极是,臣妾觉得即便是妾室也不应如此随意。”
“毕竟淮南王府只剩下锦桓一人,先淮南王妃去时,最是放心不下他。”
“若是陛下同意,便由本宫替桓儿相看一二,陛下觉得如何?”
楚以宁听着上面帝后的一问一答,心头火起。
楚锦桓这个废物,不过是求娶一个商贾之女竟也能出差错。
当初以王妃之位相诱,鱼亦咬饵,如今别说王妃,怕是连个妾室之位都不保。
孟清菡那种利益至上之人,又怎会甘心与他们绑上一条船?
而眼下各方面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文昌伯送来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
若孟府不能任他拿捏,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着,他涣散的目光里不禁多了几抹阴寒。
淮南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着急大喊:
“不不!皇叔,侄儿是真心求娶孟清菡的,您、您不能棒打鸳鸯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淮南王龇着牙,挣扎着跪坐起身:
“我娘若是在世,定也会想让侄儿与相爱之心相守一生的,您替侄儿说说好话吧!侄儿不想与孟姑娘分开!”
“还有贵妃娘娘……您也帮锦桓说几句吧!”
纯贵妃虽不知儿子的打算,但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想要那孟什么的入淮南王府的。
于是,她看向淮南王的表情悄然一变,语气心疼道:
“诶呦!瞧这天可怜见的,皇后娘娘也没说不同意不是。”
“咱们大楚民风开放,若你们两情相悦,皇后娘娘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定然会成人之美的。”
纯贵妃微微抬眸,朝着皇后嫣然一笑,“姐姐说是不是?”
四目相对,皇后哼笑一声:
“今日中秋佳节,淮南王莫要因这事儿挡了众臣饮宴。”
“你们若当真两情相悦,待养好伤后,便带着这位姑娘来面见本宫吧!”
陛下都定调了,左右不过一个妾室之位。
她就不信一个敢帮池夫人出头,得罪文昌伯府的女子。
难不成还能放着镇国公府的正头娘子不当,自甘下贱与人为妾?
萧无月母子莫不是拿人当傻子?!
见淮南王又要张口,文德帝打断他:
“皇后都如此说了,那就这么办,你身上有伤,就先退下吧!”
淮南王见状,只能应声让人抬下去。
离开前,他趁着转身的空档,朝二皇子对望一眼。
清晰地从二皇子的眼中,读到了“用强”二字。
他一下便明白过来,看来得让那不知好歹的女人知道知道厉害了。
淮南王这一退,王总管拍手让那等候在一旁的舞姬们重新上台起舞。
一时间看似歌舞升平,但经过一番尔虞我诈,众人的心中波澜翻涌,不时扫过镇国公长案。
有与秦夫人并肩而坐的夫人,微微凑近:
“我听说池大公子中毒昏迷,你还救了镇国公夫人一命,这中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秦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结果还未张口,便被秦大人在碟子中加了一筷子菜肴,细心叮嘱道:
“夫人,尝尝这道雪里藏珍,一会儿就要凉了。”
秦夫人看着眼前粉白的虾仁,知道这是夫君在提醒自己莫要乱说话。
但她不甘心啊,那么重的伤她凭什么白受?!
她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抿直唇瓣,朝那人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那人意会了什么,眼睛一亮,立刻给爱八卦的姐妹连使眼色。
很快,不少人窃窃私语着,朝镇国公等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很快,不少人窃窃私语着,朝镇国公等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前脚大儿子中毒,后脚二儿子下狱,这镇国公府莫不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