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闻言齐齐一凛,脸色沉凝下来。
万没有料到只是一门穷亲戚,竟也能跟二皇子扯上关系。
二皇子是谁?
二皇子乃是纯贵妃所出,虽不是嫡子,在成年的皇子中,却是风头最盛的一个。
他亲舅舅萧无战如今驻守边关,手握十万大军,是仅次于镇国公的一代将才。
若有一日双方敌对,镇国公绝对是他夺位的最大障碍,而镇国公与萧将军同为武将,此消彼长是必然。
从利益与威胁程度上来讲,镇国公府都不能留。
镇国公与池慕修对视一眼,眸中全是后怕。
他们当真是太大意了,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而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思及此,父子二人不由垂眸看向池九瑜,目光里盈满温柔和慈爱,心中亦涌现出无限满足。
幸好他们有小瑜儿!!!
【呃……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吗?为什么爹爹和大哥的眼神突然变得肉麻兮兮的?】
镇国公失笑,轻咳一声,冲管家沉声下令:
“既然中了药,那便请府医来查看一二,另外带张陈氏下去搜身。”
此时,张陈氏已经彻底慌了,她下意识捂住袖袋,躲开要抓她的两名仆妇,颤声道: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做下这等糊涂事……”
“大哥,看在我父母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两名仆妇见主子们没说话,顿时明白了。
二话不说,将人按在地上,抢过玉瓶,轻轻一嗅,回禀道:
“国公爷,大少爷,张姑奶奶身上确实带着一瓶药,气味似少女清甜,奴婢瞧着不是凡品。”
“哦,是什么?让老夫看看。”
一名背着药箱的老者,从门外走来,明显是听到了仆妇的汇报。
仆妇不敢怠慢,赶忙将药瓶双手奉上。
这位可是池家军中有名的军医,如今年纪大了,故而留在府中养老,府中都得称呼一声——蒋老。
蒋老放在鼻尖闻了闻,点头道:
“确实不是凡品,花楼里的醉春欢,这药可是少见的很,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话落,转而朝张老六笑道:“能被这药算计,也算你小子有福了。”
张老六苦笑一声。
三根银针入穴,他只觉身体一阵松快,隐隐约约的躁动很快消散。
此时,在场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张陈氏是要算计谁!
就是知道,他们才更觉不可思议。
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把国公爷当亲哥哥看待?
哪个亲妹妹敢爬亲哥哥的床?
说出去简直丢死个人。
憎恶反感的目光,刺得张陈氏脸皮涨红,崩溃大喊:
“别看我,别看我……滚啊,都滚啊!”
强烈的屈辱感,让她如同被人扒光衣服扔在街上,每一个毛孔都写着焦灼和耻辱。
【呵呵,现在知道羞耻了?】
【算计我爹的时候,咋就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呢!】
【拿着离间我爹娘感情得来的银子,给你儿子买通官路,青云直上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让你女儿踩着我们一家六口的命给二皇子做妾的时候,不知还大肆庆祝吗!】
池九瑜越说越气,扭头冲着张陈氏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虽然动作不受控制,但眼神十分到位。
镇国公与池慕修的满心愤怒,瞬间化为哭笑不得,只觉女儿\/妹妹可爱极了。
面对在场众人的指指点点,张陈氏多想夺门而逃,但她不能。
若今日之事传出去,不仅她不能做人,她的一双儿女也会受人唾弃,她不能毁了他们的大好前途。
想到这里,张陈氏攥紧双拳,迎着所有人的鄙夷轻蔑,哭求道:
“国公爷国公爷,如儿和百朋可是在您跟前长大的,看在他们对你这个舅舅尽心孝顺的份上,瞒下这件事,一定要瞒下这件事!”
“看在你一双儿女的面子上?”镇国公简直要被这话气笑了,“一般官宦人家都买不到的极品春药,你一个村妇从哪里得来的?”
张陈氏闻言,脸色大变,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尖声道:
“池衡,你什么意思?我父母辛辛苦苦养大你,你毁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还不够,还想毁了他们的两个孙儿是不是?你安的什么心,简直狼心狗肺,畜生不如……”
【啊啊啊,气死我了,爹啊快让我扇她!!!】
池九瑜蹬着小短腿,就想往上窜,整个小脸气咻咻的。
恰在这时,徐嬷嬷敲了敲房门,待众人看过去时,开口道:
“国公爷,夫人让奴婢将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带了来!夫人说了,若有人不认账,还倒打一耙,正好让他们当堂对峙。”
“咱们镇国公府啊,可从来不冤枉一个好人。”
话落,一男两女便被推搡了进来,三人连爬起来都不敢,直接趴跪到地上,惊惧求饶。
张陈氏膝盖一软,她瞪视着三人,眼眸渐渐发直,喃喃道:
“不、不应该的呀!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见张陈氏被刺激到发疯,池九瑜立刻开心了。
【嘿嘿,娘亲给力啊,这人证一出,坏姑姑的脸简直被打得啪啪响,娘亲果然是懂插刀的,刀刀见血啊。】
【就是可惜,原着里娘亲死的太早,不然凭娘亲的本事,宫斗里该有她的一席之地。】
镇国公眨眨眼,突然觉得她闺女说得对呀,他夫人只负责管理后院当真是屈才了。
池慕修决定等以后娶了媳妇儿,让他媳妇儿跟他娘多学学。
这时,徐嬷嬷又开口了。
“国公爷,夫人说了,咱们府上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决不可姑息,如今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若张老六愿意娶张陈氏,咱府上可归还其卖身契,让他恢复平民之身,这样也不算辱没了张陈氏;二若是张老六不愿,张陈氏便只能以私通之罪,沉塘。”
“且无论哪一种选择,从此之后张陈氏一家与我镇国公府再无半点关系。”’
镇国公点头,“就按夫人说得做,张老六你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