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晚耐着性子道:“这些符纸,先前,我让司天监看过,也找过江湖术士,但他们都看不懂,不知道这符纸上画的是什么,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大巫闭了闭眼,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一帮子凡人,能看懂就奇了怪了。”
凌晚晚一愣,不懂其意。
大巫起了身,将符纸递给凌晚晚:“是--六丁天甲符。”
凌晚晚手上动作一顿,迟疑地看向厉墨淮,厉墨淮也是一脸不明所以,遂问大巫:“师父,什么是六丁天甲符?”
大巫摸着下巴回道:“可凝集附近天地灵气,形成六层护罩的密符,古籍中修士用来抵御雷劫的防御护罩。”
凌晚晚一惊:“雷劫?!”
大巫语气莫测,道:“不错!道术符咒有通灵,修炼的作用。万千年前,人间也不乏修士渡劫飞升的传说,这六丁天甲符就是修士们用来抵御雷劫的。但近千年来这符咒早已失传,你这位侧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晚晚如临大敌,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大巫捋起衣袖,接下来在房间里不停翻找,还叮嘱厉墨淮一起帮忙,“除了这张符咒肯定还有法器一类的东西。”
凌晚晚没看懂,身子不方便帮不上忙,只能找了椅子坐下,面上皆是不安和困惑。
没多久,那把人骨制成的扇子就被大巫找了出来。他把扇面放在蜡烛火上炙烤,人皮制成的扇面便散出一股奇异的怪味。
厉墨淮怕有毒,忙挡在凌晚晚身前,递给她一块干净手帕捂住口鼻。
大巫将扇子合上,解释道:“人骨炼制的扇子本身就存有怨气,利用怨气拘魂囚魄,操控阵法是禁术,这样的扇子蕴含强大的能量,把握不好,施术者会遭到反噬。”
凌晚晚追问:“如果有许多呢?大概几百这样人骨制成的扇子?有什么说法吗?”
大巫再次皱眉,顿了顿,道:“汲取怨气能量,召唤无上法阵,便可驾驭自然之力。炼制者追求长生,探索生死,超越轮回,都有可能。”
闻言,凌晚晚完全懵了。
大巫口中这些玄之又玄的知识普及,完全超出了凌晚晚的理解力。
这时,厉墨淮拿起那张符纸,问大巫:“六丁天甲符,这样的符咒可抵御什么样的雷劫?”
大巫沉吟片刻,娓娓道:“九重天动是修仙者突破飞升时最常见的雷劫,需要修炼者以自身修为全力以赴渡过。宋栩安如果不是修炼者,那么只有第二种,天罚劫。他违逆阴阳,修炼禁术,将受天道惩罚。天罚劫的威力极其恐怖,除非有神器护体,否则--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厉墨淮眼睫微颤,动了动眼珠看向凌晚晚,缓声问道:“看来,只有将宋栩安的人找到,我们才能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凌晚晚赶忙点头应道:“好……”
等等!
厉墨淮见凌晚晚忽然从椅子上起身,脸上全是迟疑和不安,对大巫急道:“还有一个地方,宋栩安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次,太师父你也去看看,他弄的那些东西别人都看不懂。”
厉墨淮见状,扶住凌晚晚,安慰道:“别着急,慢慢说。”
凌晚晚恍若未闻一般,盯着大巫,直道:“兰谷溪崖的崖顶,我听苏木说,宋栩安每次去都带着罗盘仪。”
闻言,大巫心中顿时一跳,思考了一下,缓声道:“莫非,他施展禁术的地方就是崖顶?”
凌晚晚又问:“什么禁术?”
“目前还不确定,”大巫缓缓摇头,道:“夺舍通灵,炼尸血祭,催生返祖,分身入梦,寄生造化,这些都是上古禁术,看宋栩安对符咒的造诣,只怕在我之上……三千大道,承天地之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之人。”
这话说得微妙,凌晚晚也不知是否错觉,竟听出些大巫对宋栩安的夸赞来。
厉墨淮不动声色,对凌晚晚道:“你先回凤栖宫休息,我陪师父去一趟兰谷溪崖。”
凌晚晚不自觉抓住厉墨淮的手:“我也去,师父。”
厉墨淮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轻声哄她:“你现在不能随便使用内力,何况身子还不便。听话,我和你太师父先去看看,一有消息马上就来宫里找你。”
凌晚晚会意,垂下头默默闭了嘴。
厉墨淮将凌晚晚送回凤栖宫,叫来唐七言看着她,便和大巫出了宫,一人骑一匹快马往兰谷方向而去。
苏木安顿好叶子君,便来到凤栖宫向女帝复命,殿内除了唐七言,还有一名黑袍男子,正是箭术死侍首领--苍术。
女帝正在跟苍术问话。
而唐七言,则完全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抱着一个苹果,坐在椅子上啃的津津有味。
若说苏木话少,与之相比,苍术简直可以称之为惜字如金。
面对女帝的问话,苍术只回答“是”“不是”“并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宋栩安利用鬼影草的幻术控制叶子君,在偌大的皇宫突然消失,连一直监视在暗处的箭术死侍都没发觉,凌晚晚不禁怀疑,难不成他真会遁地隐身不成?
苍术离开后,苏木才上前,给女帝倒了一杯热水,顺便踢了毫无形象的唐七言一脚。
唐七言跳起来,揉着小腿抱怨:“苏侍卫,好好的,你踢我干什么?”
苏木没说话。
女帝却开了口,开口便是赶人:“吃吃吃,去你自己药庐吃去!”
唐七言随即往女帝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挑衅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半个苹果,直言道:“是王爷,让微臣看着陛下的。”
凌晚晚微微一笑,瞬间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掷向唐七言那副嚣张脸:“滚!”
唐七言侧身躲过,嬉皮笑脸道:“好好好,微臣滚,马上滚!”说完,又卷了桌子上果盘里两颗苹果,便兔子似的跑出殿去。
凌晚晚无奈,不与他计较,便将视线转回到苏木身上,询问道:“叶子君如何了?”
苏木向她行了个礼,道:“人还没醒,在她自己的侍卫院子,属下安排了宫女照顾,另外又派了一队内廷卫看守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