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酸气都快溢出来了,却高估了崔莺莺的脑回路,甚至还一脸实诚的问他,“殿下看过我的画作?”
“孤在伍胥手里看过。”萧夙手缩紧,板着脸道。
少女尾巴一下子就翘起来了,还有些得意,“我也觉得我画得很好,沈小姐也夸我画得好。”
沈玥哎,那可是才女。
萧夙拳头握得更紧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胸前像是堵了一团淤泥,垂下头去不咸不淡的道:“先上……”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呢,面前却突然多出来了一幅卷好的小小画卷,少女眼里闪烁着星辰,耳朵爬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的道:“这个是给殿下的。”
这个最难画了,还要花时间做,她昨夜才做好的呢。
“画得不是很好,殿下不要嫌弃。”小姑娘垂眸嘟囔。
萧夙愣愣的看着小姑娘放在案牍上的画卷,脸色稍缓,嘴角噙着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以手抵唇咳嗽了一声,“先上课。”
崔莺莺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专属小桌上去,因着不是伍胥授课,她只敢偷偷摸摸的从小包包里拿出小点心偷吃。
偏偏如此细微的动作还是落在了萧夙的眼里,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外头还刮着风,可他就是能将那咀嚼声尽收耳里。
一抬眸,那人跟只偷吃的老鼠一样腮帮子鼓起来了,还欲盖弥彰的用手遮掩。
萧夙什么也没说,全当作没看见。
直到她吃饱喝足之后,屁颠屁颠的拿着书本过来求问,二人离得近,这也使得萧夙没法专心致志,身子绷直,语气不自然,“都不认识?”
“啊!”崔莺莺苦瓜着脸,这大楚的文字太复杂了,原主又只识得一些女戒。
“记得住么?”萧夙拧了拧眉。
同时心里头又有些埋怨伍胥那家伙,他几日不来,居然已经教了这许多。
崔莺莺点了点头,“记得住。”
她记性可好了,以前看过的小黄书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呢。
“伍胥……打你了?”萧夙想了想不放心的道。
“先生人挺好的,没打我。”
“那就好。”
他拿起诗书逐字逐句的给她解释,又将每一句诗词的意思都翻译过来。
少女凑得近,听得专心致志,可渐渐的视线转移到了他的嘴唇上去。
男人嘴唇偏薄,一张一合的,神情专注,明明是很严肃的样子,可那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温润至极,和他这副肃穆的模样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
端的是清冷仙人之姿,传出的声音却让人泡进了蜜罐里。
这一看,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跑了神。
“郡主一直这般盯着孤看,让孤好生惶恐,”萧夙早就有所察觉,在她看得越来越放肆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诗书,一本正经的道:“莫非是孤奇丑无比,让郡主生了兴致?”
崔莺莺搞不懂他为什么总说自己丑,眼睛都瞪圆了,“殿下天人之姿,哪里丑了?”
“所以郡主是在夸孤好看了,那可真是孤的荣幸。”男人歪了歪头,笑得一脸妖孽。
扑通扑通。
久违的那种急速心跳加快,让崔莺莺慌乱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若她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今日男人一袭红衣,妖娆又魅惑,和他平日里那一身儒雅肃穆的装扮不同,这一身分明是刻意打扮过的。
被他这么一看,一调戏,再加上那低领的衣衫,一眼望去像是在试图玷污某种艺术品,巨大的罪恶感席卷而来,崔莺莺吓得慌忙别过头去。
萧夙满意的笑了笑,眼里都是狡黠。
好不容易半个时辰熬过去,崔莺莺撒丫子就跑了。
她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和跟在旁边的汤阳嚼舌根,“你家殿下是不是学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武功秘籍啊?”
比如那种存在于青楼窑子里头传说中的媚术之类的。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蛊惑呢?
“怎么会?”汤阳字正腔圆的否认,“殿下可是储君,那里会学那些歪门邪道。”
“那……那你不觉得你家殿下像个……像个狐狸精么?”崔莺莺斟酌了一下,环顾四周一圈,这才凑近他神秘兮兮的低语。
汤阳:“……”
殿下又对小郡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