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眨了眨眼,看傻子似的盯着她,可银子面前,别说是傻子了,就算是个缺胳膊断腿的,他也是可以昧着良心收下的。
拿钱办事,小乞丐高冷地收下银子之后便爽快的道:“你住何处,我去给你带个话,他们会联系你的。”
崔莺莺眼前一亮,指了指灯火阑珊的华悦楼,“我就住在那里头。”
“成,明日午时我带人来见你。”小乞丐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撑着额头。
“不行!我有点急,今天晚上成不成?”崔莺莺摇了摇头,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给他。
小乞丐:“……”傻子见多了,没见过这么傻的。
他抿了抿嘴角,小心谨慎地查看了一圈四周,起身给人带路。
挤过人潮熙熙攘攘,二人在一处女子肚兜店停了下来,小乞丐叉着腰对她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就回。”
“去吧去吧!”崔莺莺摆了摆手。
店内灯火还亮着,奈何此处的人流量太小了,导致生意冷冷清清。
崔莺莺抬起头看着那斯斯文文的几个大字,却含义明了的牌子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现在的杀手生意都不好做了么?”
居然改行干起了卖肚兜的生意,她还以为高低也是个神秘兮兮的地方,亦或者是阁楼。
小乞丐走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群大老爷们正围着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男人在绘画。
“小锣,你怎么来了?”众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他有些诧异。
“难不成是有什么生意了?”其中一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扑了过去,激动的扑倒在了小锣的脚下,“老子再也不用干卖肚兜这活了。”
小锣:“……”还好没让外头那个傻子进来,要不然多丢人。
不一会的功夫,原本还在研究画图的一群大老爷们就把他给团团围住了,听完了小锣的叙述之后,众人好奇地从门槛挤出脑袋去,看着在外头来回徘徊的女子不由得提出疑问。
“这就是雇主啊?”
“大晚上的为什么用面纱蒙面啊?莫非是奇丑无比?”
咚咚!
一只手从后头探出来,挨个给他们敲了过去。
那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男子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斜睨了几人一眼,“做生意就做生意,关注人长相做甚?我去会会这位姑娘。”
众人一脸的鄙夷:“……”
【我说你不好好的想想接下来如何对付崔家,跑这儿干什么?】这边,系统闲不住的又跳出来埋汰她。
崔莺莺正要反驳呢,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姑娘是有什么仇家要杀么?”
她和系统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朦胧月色下,男人斯文儒雅,一袭白衣飘飘,轻摇折扇,笑容温和,容貌中等,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这样的人是杀手???
崔莺莺有些怀疑人生,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地道:“那小兔崽子不会是坑我的吧?你是杀手?”
韩魉笑容僵硬了一瞬,耐着性子地点了点头,“在下是头。”
“吓我一跳!”崔莺莺拍了拍胸脯,她就说么,这人看着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大街上的不适合对话,她瞥了一眼四周朝着人走过去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要不咱们进去说。”
“不行,不方便!”韩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这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居然卖肚兜,说出去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虽说卖肚兜是迫于生计。
“这里说就行。”
崔莺莺犹豫了一会,凑了过去和他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韩魉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合上了折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古怪地望向她,但也没追问,毕竟这是他们做事的原则,拿钱办事,绝不过问雇主的缘由。
“这二位可都不是普通人,若是要出手的话,只怕……”他正色道。
崔莺莺也是个上道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霸气十足的就给了他两张,“这是定金,够了么?”
韩魉:“……”小锣说得没错,这还真是个傻的。
他倒也没含糊大大方方地把钱收下,“姑娘想他们怎么死?”
“啊?”崔莺莺瞪大了眼,狠狠地摇了摇头,“我没想他们死啊!揍一顿就行。”
韩魉咬了咬牙,“揍一顿你雇杀手?”
瞧不起谁呢?
“这生意你不接么?”崔莺莺作势就要把钱要回来。
他二话不说忍着巨大的屈辱将银子塞进怀中,罢了,苍蝇腿也是肉,揍一顿就揍一顿吧,总比天天画肚兜的强。
“明儿个姑娘就会见到效果了。”韩魉道。
她哦了一声,哼哼唧唧的就离开了,走了两步又觉着缺些什么,扭过头一脸郑重地道:“记得往脸上打。”
韩魉:“……”
少女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处,店内的一群人这才走出来,眼神古怪:“老大,这姑娘要杀谁啊?”
“她不杀人,是要揍人,”韩魉摇晃着扇子脸色凝重,不解地道:“魏书宴和梁恒,她和这二人能有什么仇。”
“小锣你去跟着她,打听打听她到底是谁。”
事情不大对劲啊!魏家的祖坟刚刚被人刨了,今日又和梁恒在华悦楼起了争执,如今又有人要雇他们去揍这二人一顿。
小锣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这女的就住在华悦楼,还有一个孩子。”
他每日都在华悦楼外乞讨,来来往往的人都有关注。
这女的是昨夜才出现的。
“她有孩子?”韩魉瞠目结舌。
小锣点了点头,“对啊!”
他愣了片刻,僵硬着脖子望向众人,语出惊人,“所以,她是被这二人始乱终弃的?”
小锣:“……”
众人:“……”
有点佩服老大的想象力了。
回去之后崔莺莺带着小崽子一觉到天亮,心里美滋滋的。
而今日早朝却吵得鸡飞狗跳的,崔莺莺的事情说小了只是高门大户的后宅之事,可如今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崔家瞒不下去了,魏家也脱不了干系。
皇帝知道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将此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务必要还崔莺莺一个公道。
“被揍了啊!”
太子府内,当朝太子萧夙,此刻正悠闲地卧在水榭楼台上的凉亭内一张摇椅上,听到汤阳的话倒是有些惊讶。
“听说专挑脸打的,今儿个两位都没出门呢!”汤阳强忍笑意地汇报消息。
也不知是哪位好汉。
萧夙脸上盖着一本书,他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来,“有点意思,又是刨坟,又是打脸的,尸体还不见了。”
“汤阳,看来咱们早就遇见“死掉的崔莺莺了”。”
汤阳大为震惊,“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