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臣紧紧盯着她的脸,心里自嘲晒笑,是,他只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位,还是最没有底线的一位,怎么比得上那个医生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特殊呢。
宋时薇继续低低说:“我们本来就处在互相了解的阶段,今晚的事情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应该拉远。”
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听着,峻冷脸色有些骇人。
宋时薇本来就心虚,莫名有点不敢正视他,轻声匆匆道:“之前关于湖平的事情不是有意瞒你,我有一些不想说的理由,抱歉。”
“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吧。”
语毕她拎着包垂眼欲快步离开。
纪晏臣沉眸看着她动作,周身的气压逐渐冷冽危险。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在这时候提出冷静,无异于是给这段关系提前判了死缓。
她几次三番的后退让他觉得她好像只把这段关系当成了一场暧昧游戏,不管他怎么努力向她靠近,稍有风吹草动她随时都会毫不留情冷漠抽身。
前所未有的嫉妒与前功尽弃的挫败交织着将他裹挟,纪晏臣感觉自己快要被她若即若离的态度逼疯。
他人生中从未如此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他已经等了九年,一秒钟也无再等下去。
老城区的小巷幽暗而狭窄,不得已与另一人擦肩而过时,宋时薇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她抬起眸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陡然发力。下一秒,她踉跄半步跌进他怀里,他扣住她的头,俯身凶狠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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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薇震惊睁大了眼眸,大脑里的空白嗡声持续了近十秒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反抗。
觉察到她的挣扎,对方唇齿间的力道更加凶戾,侵略意味十足,仿佛他不是在表达爱意,而是在强势标记领地。
宋时薇挣得更加厉害,脑后的大掌也同时压得更紧,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紧紧扣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无限贴近,根本不给她任何挣脱的空间。
温热的酒精逐渐与他口中微凉的薄荷气息暧昧交融,一轻一重的两道呼吸杂乱交缠,难舍难分。
她的唇瓣和舌尖被他咬得细密泛痛,节节败退却又被步步紧追,直至她的最后一寸领土全然失守。扣在她后颈上的指腹粗糙而强硬,她被迫仰起脸承受着这场似乎没有尽头的凶猛进犯,眼尾被这种羞恼又刺激的窒息快感逼出了泪。
盛夏的夜热烘烘的,晚风拂动着树影照在两人相抵的侧脸上忽明忽暗,每一帧的质感都精美得宛若胶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男人终于逐渐放缓了动作,在两人不同程度紊乱的呼吸声中慢慢停下了这个吻。
他沉眸漆漆看着怀里的人,被侵犯的小可怜像是还没有从这场力量悬殊的交战中回过神来,一双潮湿黑眸惊慌而迷蒙,睫毛颤抖得仿佛被暴雨倾打过的花枝,被蹂.躏成了潋滟深粉的唇瓣微微张着,过度满足着他性别基因里天生的恶劣性和占有欲。
他不自觉将她身体拥得更紧,发泄过后似乎终于平静下来,见她还茫然着没有反应,他试探着从她的眉尾放肆吻到耳根,最后埋头在她的颈侧细细啃咬,小狗一样留下一圈圈的潮湿齿印儿。
“宋时薇,有时候我真的没信心,你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耍我。”
他低声喃喃着,声线染了夜色低哑而清晰:“为什么你总是突然后退?”
“承认自己的感情很难吗?”
似乎越是控诉就越是幽怨,他齿尖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痛得宋时薇轻哼了一声,恍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沉迷其中忘记反抗,又恼又羞,用尽全力推开了身前的人,趁着他还没站稳,一鼓作气抬腿在他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
在酒精与深吻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身体还有些瘫软,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气。
果然,面前被袭击的人只是拧了下眉,锋利唇尾微微抿起,沉静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宋时薇用手背恨恨擦了下唇,心脏牵动着太阳穴砰砰剧烈跳动。
她脑袋里凌乱到了极点,想撂一句狠话震慑对方,但绞尽脑汁憋了半天,迸出来的台词不是太中二就是太抓马,最终,她自以为很凶地警告了句:“……我不想再看见你!别跟着我!”
语毕她头也不回逃离了现场,身后的人这次没有再阻止她。
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后无力瘫在后座上,一闭上眼就是刚才两人唇齿相缠的画面,她咬唇盯着窗外的树,白皙脸颊烧了一路。
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姚佳佳下班时给她带了夜宵,进门后瞟一眼她的脸,漫不经心道:“你又偷吃芒果了是吧?给我也拿两个。”
“……”
宋时薇心虚,不太自然说,“没有了,都吃光了。”
姚佳佳扔了包倒在沙发上抻了抻腰,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那有什么水果,给我拿来嘛。”
宋时薇进厨房洗了一盒葡萄和蓝莓,回到客厅弯身将果盘放到茶几上时,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宋时薇。”
她抬起眼,对方定定盯着她的脸严肃审问:“你是不是恋爱了?”
宋时薇心里一惊,斩钉截铁否认:“没有!”
对方的视线在她脸上探究一周,最后意味深长落到了她脖子上。
宋时薇怔数秒,蓦然反应过来,尴尬站直身体扯了扯衣领试图遮掩,同时迅速意识到,如果没有恋爱的话她身上出现这样的暧昧痕迹更惹人遐想,犹豫半天,硬着头皮说:“……还没有确定关系。”
姚佳佳完全知道她在这方面有多保守,大学时有任男朋友甚至到半年分手时都没牵过她的手,挑着眉戏谑道:“行啊宋时薇,你可终于开窍了,这绝对是女性自我解放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对方是哪方神圣?”
她在沙发上坐下,颈间那一块儿肌肤仿佛有感应般烫得更厉害了,片刻后,她闷声回:“同事。”
“同单位的?”
“嗯……隔壁单位。”
“你们苟且多久了?”
“两个月吧。”
姚佳佳点了点头,很是赞许:“小伙子进攻的速度很快嘛,那我们海龟弟弟岂不是没机会了?”
宋时薇抿嘴:“我不太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你这位是年上?”
她略微犹豫:“同龄吧。”
“可是看你今天的脸色,不太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