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荨的身影慢慢从镜子里浮现,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那张精致的小脸,现在变得格外的憔悴。
她眼神幽怨地盯着端木云涛,却在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人头后,蓦地惊叫出声。
端木云涛还在朝着她笑,“荨荨,你不是选了蒋胜天吗,以后我让他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林荨再次发出了尖锐的暴鸣声。
可惜隔着一面镜子,不管她叫的有多大声,端木云涛也听不见。
端木云涛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够刺激,便又取出了一张符纸。
符纸燃烧,封印解除,林荨也从镜子里飘了出来。
她出镜子的第一时间就是问端木云涛,“蒋胜天失败了?”
端木云涛坐在沙发上,满意地欣赏着林荨复杂多变的神色,他踢了踢脚边的人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后悔了吗?”
林荨抿着唇没说话,过了一会她才道:“现在的盟主是谁?”
端木云涛挑眉,“怎么,你打算改嫁?”
林荨忍受着端木云涛的冷嘲热讽,脑子却无比的清醒,她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的女人,但是,我只是想生活的更好一点,这有错吗?”
端木云涛微微颔首,“你说的话虽然现实,但的确没什么毛病。可惜的是。新盟主应该看不上你。”
“你怎么……”。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端木云涛的话打断了。
端木云涛道:“因为除妖师的新盟主是我。”
林荨表情骤变,声音也高了不少,“这怎么可能!”
端木云涛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荨确认端木云涛没有撒谎后,脸上的表情从震惊不屑到柔情似水。
她垂下眼睑,放低了姿态,声音缓缓而出,“云涛,我没想到你有一天会达到这样的高度。不过,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优秀,早晚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一番新天地,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端木云涛没说话,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明明还是同样的一张脸,还是同样的一个人,他却再无任何一丝心动。
不仅没有心动,反而还多了些厌恶。
他厌恶林荨将他心里那个美好的女子杀死了。
林荨并不知道端木云涛心里在想什么,还在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心事。
“以前因为现实的原因,虽然我对你有好感,却一直不愿表露出自己的心迹。现在不一样了,你成了新的盟主,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终成眷属?”端木云涛听着他的话,眼泪都笑了出来,“林荨啊,林荨,我没想到你为了当上盟主夫人,连这种瞎话都能编的出。是不是只要对方是盟主,是人是狗你都不在乎?”
林荨胸脯微微起伏,她眼中伪装的情意,一点点散去,“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呢?现在你才是盟主,糊涂一点不是更加快乐吗?”
“呵呵。”端木云涛冷笑一声,“林荨,你难道以为我端木云涛非你不可吗?”
林荨依旧没有说话,表情却是再说,难道不是吗?
如果端木云涛对她没有任何情谊,何必将她困在这个小小的镜子里?
她知道他对自己有恨。
男女之情,爱恨本就在一瞬之间。他越是恨她,便代表着他越在乎她,越舍不得放手她。
林荨朝着端木云涛走了几步,将手贴在他略微粗糙的脸上,“放我的灵魂归去吧,等你当上盟主那日,我会穿上最鲜红的嫁衣,亲自将手交到你的手上,成为你的新娘。”
如果是以前的端木云涛听到林荨这一番话,一定早就乐得发疯了。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从他认识了吴逆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轨迹便发生了改变。
林荨的确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但是,却不是他的人生终点。
他看到了自己要追逐的目标,那就是吴逆。
他想成为和他一样强大的男人。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无心。
无心方能强大,林荨只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端木云涛忍不住想,如果吴逆遇到现在的情况会怎么样,是志得意满地享用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味糕点,还是置之不理。
他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吴逆会怎么做。
突然,他想起了河道上的那一幕,他心里有了答案。
既然已经确定对方会是麻烦,那就铲除。
想到这,他袖子瞬间飞出十数张符纸,将林荨围了起来。
符纸属阳,林荨魂魄为阴,阴阳碰撞,林荨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灵魂像是被万把利剑同时贯穿,她仰起脖子痛苦哀嚎,血红的眼睛不甘又脆弱地盯着端木云涛,“云涛,你你难道真的要杀死我吗?你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可以改。”
在蒋胜天身边多年,她有很高的职业素养。
只要端木云涛提要求,她自信可以担任一个完美的情人。
可惜,端木云涛已经不打算再给她机会。
端木云涛看着林荨,声音平静:“你得死,你不死我执念难消。”
林荨眼睛睁大,根本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突下杀手。
端木云涛也没有对她解释,又一道灵气打在了符纸上面。
符光大盛,林荨的灵魂在光芒中,一点点消散,最后化为虚无。
直到她的灵魂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端木云涛才缓缓的放下手。
执念已断,念头通达。他现在的脑子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看见了他的道,在道的尽头,有个身影正背对着他。
即使他没有回头,即使他没有说话,可是端木云涛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人吴逆。
“帝尊大人,从今往后,我将是您最虔诚的信徒。”
端木云涛对着吴逆的背影深深地弯腰鞠躬,再抬起脊背的时候,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他连夜召集众人统计除妖师联盟的财富,最后全部兑换冥币,一股脑,全部烧给了吴逆。
有人觉得他这样做太过,端木云涛却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得有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