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姜软软来了。
化着精致妆容。
身着新款香奈儿蓝色包身裙,上身是白色毛呢小外套,挎着限量款LV鳄鱼皮包。
明明天很凉,却露着两条明晃晃的大白腿,分外扎眼。
不过脚上是平底松糕鞋。
胯骨还没好,穿不了高跟鞋。
几日前的狼狈消失不见。
她淡定从容,哪怕一开口说话漏风,“燕禛,又叫我来做什么?这次我可没干坏事啊。”
女护工立刻指向她,“禛总,就是她威胁我给夫人换堕胎药的!”
姜软软眨眨眼,假装无辜,“你在胡说什么?”
宋聿道:“姜小姐,这位护工说,是你逼迫她,将池秘书服用的叶酸片换成了打胎药。”
姜软软皮包一扔,双手一摊,无语道:“什么鬼,我根本不知道池秘书怀孕了好吗?何谈换堕胎药一说?”
池妍没说话。
坦白说,姜软软演技很好,看着是真无辜。
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燕禛沉声说:“软软,你最好说实话。”
“我说什么实话?燕禛,你太令人失望了。”
姜软软故意将男人说过的话还回去,装作痛心疾首,“我是告诉过明慧池秘书的病房号,但我没给她换过药。我已经被你们抓到一次把柄了,脑子进水才会立刻做第二次。何况,下毒可是违法犯罪的事,休想诬陷我!”
护工声泪俱下,“你怎么不承认呢?明明是你威胁我做这一切的!还给我卡里打了十万块钱!如今东窗事发,你难道想撇下我逃之夭夭?”
“我逃什么?”姜软软冷冷道:“你说我威胁你,有证据吗?我是给你打过电话,还是跟你见过面?”
“我......”护工噎住,眼珠子转来转去,心虚得很。
“哼,说不出来,就是栽赃诬陷!燕禛,想要我承认就拿出证据来,随便你查。”
来之前,姜软软被白俪嘱咐了又嘱咐,只要她沉住气死不承认,演好这场戏,谁都拿她没办法!
何况,她有备而来。
燕禛道:“宋聿,去查。”
“好的,禛总!”
宋聿刚出去。
姜软软便道:“燕禛,从你三天前的晚上,带着姜轻寒从我家离开后,我便跟我爸出差散心去了。
宋聿打电话叫我来的时候,我还在回燕城的路上。
这三天,我一直和我爸在一起,根本没有回燕城威胁这名护工的时间。
不信,我叫我爸来对峙,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爸的人品,你很清楚吧?”
话落,她立刻打电话给姜华商。
不过半小时,一位儒雅翩翩的中年男子便来了。
姜华商,五十岁,姜氏集团的董事长,豪门望族姜家的掌权人。
在燕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为人周正,风评极好,从未传出卑鄙下作之事,对待自己的子女,也从不骄奢惯养,姑息养奸。
池妍见到姜华商时,只觉人如其名。
看着就是好人。
和白俪那种外表柔美内心狠毒的人,截然不同。
很难相信,这两种不同气质的人,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
姜软软乖巧甜美,揽住姜华商的胳膊,委屈巴巴道:“爸,你来了,快跟燕禛说说,这几天我是不是跟你一直在一起,他竟然以为,是我拿堕胎药要杀死他妻子肚里的孩子,我可受不了这个冤枉!”
姜华商淡淡笑笑,“阿禛,这个我可以作证,那天晚上我回家,软软因为受伤了,心情不好一直哭,我出差便带上了她,去的宁城,住的家庭式总统套房,一日三餐她也跟我一起吃的,别说白天她没时间来回作案,就是晚上一个来回也不够。我想,这事应该是个误会吧。”
说完,他不经意瞥了眼男人身边的女孩。
下一秒,他眼瞳紧缩,愣在当场。
像,太像了!
那个在他记忆中二十多年,却杳无音信的她。
若不是眼前女孩看着太年轻,他甚至以为,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燕禛不动声色挡在池妍面前,淡淡说:“姜叔,你确定,软软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的!要不信你可以好好查查,反正我没有说假话。”
姜软软红着眼说:“燕禛,听见我爸的话了吗?我是冤枉的。”
燕禛没有表情,“等宋聿回来再说。”
“等就等!反正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姜软软索性往沙发上一坐,玩起了手机。
姜华商挪了挪地,目光看向男人身后的池妍,“阿禛,这位就是照顾你三年的池秘书?”
外界不知两人的关系,但他却是知道。
女儿在家经常唠叨,说盼着燕禛离婚,他便听到了池妍的名字。
再说,池秘书在业界很有名,多少大集团的老总都垂涎她的工作能力。
燕禛眼神微暗,提醒道:“她叫池妍,是我太太。”
姜华商年纪大,自然洞察人心,怕是燕禛想多了,忙不着痕迹解释,“是位好姑娘,能在你最难的低谷期,陪着你,任劳任怨,比我闺女软软强。”
“爸,你胡说什么呢!”姜软软气得站起来,“怎么和姜轻寒一样,胳膊肘往外拐?”
“他是你哥,说话注意点。”姜华商脸色微沉,“还有,当初是你甩了阿禛,现在就没必要再来追着他和好了。人家有名正言顺的妻子,别做出有辱姜家门风的丢人事,听见没?”
池妍没想到,虎毒食子。
姜华商真是和白俪不一样。
看姜软软气得脸通红的模样,她觉得好笑又解气。
自己的亲生父亲告诫不要做小三,还有比这更打脸的吗?
“爸,你气死我了!”
姜软软气得差点跺脚。
姜华商眼中藏着眷恋的涟漪,忍不住道:“阿禛媳妇,你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若是白俪,池妍肯定不理。
但她对姜华商印象很好,便礼貌道:“你好,我母亲名叫池杏香。”
这是她对母亲唯一的认知。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小时候,家里连母亲一张照片都没有。
外公外婆说,母亲长得相当漂亮,气质温婉贤淑,但不爱拍照。
她曾无数次想象母亲长什么样。
在画本上画母亲的样子,最后却都画成了她自己。
外公外婆说,她和母亲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