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卧内。
池妍洗过脸上的泪后,去找来药箱。
男人背对她坐在沙发上。
风衣已经脱掉了,露出他里面的白色衬衫。
她打开药箱,低声说:“你把上衣脱了吧。”
静默片刻,他道:“你脱。”
她一怔,“为什么要我脱?”
“手疼。”
她心一紧,但很快反应过来,“奶奶打了你的背,不是手,怎么会手疼呢?”
他还是淡淡的语调,“不知道,反正手疼。”
“好、好吧,我给你脱。”
池妍挪到男人身前,小手微微颤着,垂着眼睫,紧张咬住嘴唇,不敢正面看他。
好几次,她握不住扣子,手一直打滑。
“我是猛兽吗?”他忽然道。
她轻轻嘤咛了声,“什么?”
“为什么不看我?”
她想了想,说:“有点愧疚,所以不敢看你。”
“愧疚?”
“嗯,毕竟是我害你挨打。”
男人长指一挑,倏然扣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看他,“既然愧疚,打算怎么补偿我?”
咬紧唇,池妍迟迟不语。
“说话。”
她道:“我给你上药,可以吗?”
“只有这个?”
“那你还要什么?”
男人薄唇微勾,声音染了微不可查的欲念,“要你主动吻我。”
池妍慌了。
她拨开他的手,逃到他身后,脱下他的衬衫。
入目。
是十几道纵横交错的红痕,触目惊心。
甚至有几道皮被打破了,渗着血瘢。
池妍眼泪又涌出来。
拿棉签蘸碘酒,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忍不住哑声问,“疼吗?”
许久,男人都未回答。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搭理她时,淡淡的一个字传来,“疼。”
池妍心如针扎,“那、那怎么办?已经伤了,不疼是不可能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愧疚更深了,情急之下,对着男人后背的伤口轻轻吹气,“我给你吹吹,或许就不疼了。”
上药的过程里,池妍不停轻轻吹凉气。
不知何时,手腕猛然被攥住。
紧接着,身子天旋地转,被男人捞进了怀里。
下一秒,他便欺身压了下来。
她红着眼,泪水还挂在眼角和脸上,“燕禛,你要干什.....唔.....”
他的吻封住她所有声音。
猝不及防,她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软绵无力,根本抵挡不住他的侵占和进攻。
他吻得密密实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呼吸困难,小手一直推搡着他的胸膛。
许久,他的吻转移到她耳畔,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危险,“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池妍早被吻到神智涣散。
男人的话,听得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他今晚怎么了,一直吻她,怎么都不肯停下。
她太累了。
渐渐睡去。
他咬着她的耳垂,沁凉的声音灌进耳膜,“不管是谁,你现在都是燕太太,注意分寸。”
半夜醒来时,池妍饿坏了。
身上赤条条的,衣服早被男人扒光了。
她羞涩又无奈,发现他侧躺着,把她抱在怀里,已经睡着了。
动了动腿,她很清楚,他没对她做那种事。
小心翼翼下了床,穿上衣服,来到楼下餐厅找吃的。
许是怀孕的缘故,她总是觉得饿。
热了点剩饭,慢慢吃着.....
池妍忽然意识到,以后她的肚子会变大的,怀孕这件事,瞒不住。
该怎么办?
直接跟燕禛坦白吗?
他会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吗?
万一他逼她打掉呢?
还是说,她离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一个人抚养长大?
.....
翌日。
燕氏,秘书处。
池妍一早来到办公室,审核昨天财务部送过来的季度报表。
不一会,姜软软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池秘书,你可真厉害呀,不仅和边君野姜轻寒暧昧不清,昨天更是被周家公子带走了,我倒是真想跟你学学这勾引男人的本事,比你的工作能力更出众呢。”
昨晚,池妍这贱人刚被周辰带走。
燕禛就离开了她。
她一晚上没睡好,一直在猜测,燕禛离开后是不是去找池妍了。
池妍抬头,不紧不慢说:“姜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不要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在逃避,心虚了?”
“我心不心虚不重要,就算我心虚,也跟你没关系。如果我出轨,也是燕禛该操心的事。你以什么立场,来干涉我的私事?”
下一秒,燕禛推门而入。
姜软软别有深意道:“燕禛,你听到池秘书刚才说的了吗?真是三观炸裂,道德沦丧,我是真怕她给你戴绿帽子。”
燕禛淡淡看着她,“马上要开会了,不要聊这些。”
“燕禛.....”
“听话。”
姜软软甜甜一笑,撒娇道:“好,我听话。”
他抛出这两个字,她毫无抵抗力。
这是男人宠溺一个女人,才会说的话!
“池秘书,准备下资料,来开会。”
池妍垂着眼睫,“知道了,禛总。”
忙了一上午。
中午,池妍独自在公司餐厅吃完饭,准备回办公室午休会。
姜轻寒的电话打了进来。
“池小姐。”
“姜公子,你有事吗?”
男人温温道:“昨天听边少念叨,说刚送你一瓶美洲花农珍藏的夜香木香料,你很喜欢,正好我这也有一瓶,几年前去那边游玩顺手买的,年份比他送的那瓶还早,想送给你。”
池妍哑然。
姜轻寒又道:“出来吧,我在你公司门口。”
他忘不了昨晚边君野炫耀的口气和眼神。
池妍很为难,坦白说,只要是上好的香料,她都会心动,恨不得全部收到自己口袋里。
但姜轻寒是男人,她不能和他有过多牵扯。
收边君野那瓶,是燕禛奶奶促成的。
“池小姐,你救过我,之前一直想请你吃饭,但没有机会。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想送你香料。如果你是顾虑燕禛那边,那我和他说。”
姜轻寒主动挂了电话,给燕禛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通了。
“燕禛,是我。”
“我知道,你说。”
直觉告诉姜轻寒,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每次聚会,燕禛看他的眼神,总是隐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你妻子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想感谢她,现在我要送她一瓶香料,但她不敢下楼来拿。所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想问问,我可以送她这个小礼物吗?”
男人的声音极淡,像从云端飘来,“你想送就送,收不收是她的事,何必来问我?”
“她好像很在意和你的夫妻关系,一直刻意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你若不同意,她是不会收的。我和她没有暧昧关系,况且你也不爱她,应该不会介意我送点东西给她吧?”
沉默片刻,男人淡淡道:“所以呢?”
姜轻寒字字清楚,“所以,你若不让她接受我的礼物,说明你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