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怔了下,“作?”
“如果你对我不满,直接说,我会尽力补偿你。但别作,我不想挨奶奶的棍子。”
她苦涩一笑,“你误会我了,我对你没有不满。”
有的是只是失落和伤心。
“喝水吗?”
“好。”
男人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过来。
池妍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不小心扯到额头的伤口,痛得她低抽了口气。
他将她扶起来,水杯凑到唇边,“喝。”
像命令,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有的只是疏离和生硬。
池妍握住水杯,小口小口喝起来。
喝完后。
他道:“还喝吗?”
“不喝了,谢谢。”
他将水杯放回去,“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他看着她,“你确定?”
“嗯。”
燕禛将电话打出去,“宋聿,去问医生,池秘书该吃什么,尽快把晚餐送过来。”
池妍掀开被子,想下床。
男人倏然逼近,双手撑在床侧,清贵的脸近在咫尺,“你要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我.....”
“说。”
“我....要上厕所。”
池妍脸有些烫。
过去三年,他每次解决生理问题,都是她陪着,当然是等在外面那种陪。
那时候,她不会觉得尴尬脸红,满脑子就是想着,他千万不要磕到碰到。
现在角色对调,她觉得上厕所这事,真的难为情。
倏然,男人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情急之下,她直接喊他的名字,“燕禛,你干什么?”
“不是要上厕所?”
“是,但你抱我做什么?”
男人往洗手间走,淡淡说:“你不是脑震荡?走路会有晕眩感。我若照顾不好你,奶奶那边没法交代。”
“好,我知道了。”
他走得很慢,“抱住我的脖子。”
是命令。
“要是掉下去,身体出了问题,我没法交代。”
池妍抿着唇,轻轻搂住男人的脖子。
她想,她真是没骨气。
纵使他有心上人,纵使他厌恶她,可他只要对她好一点点,哪怕不是心甘情愿的,她也甘之如饴。
至少,这一刻他抱着的人叫池妍。
而不是姜软软的替身!
洗手间门口。
他道:“你把门打开。”
池妍伸手,将门把手拧开。
他长腿一踢,门开了。
进去后。
他将她放下,修长的大手将马桶盖掀开。
她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忽然想起姜轻寒的手。
他的手,比姜轻寒还要好看,骨节极为分明,皮肤冷白,一如他的人,清冷贵气。
她想,这就是小说里描写的男主手吧?
“笑什么?”他忽然看向她。
“我.....笑了吗?”
池妍捂了下唇,太丢脸了,她竟然看他的手看痴了。
他起身过来,“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小解完后,她打开门出去。
他沉默着再次将她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半小时后。
宋聿把晚餐送来了。
“薛主任说,池秘书只能吃清淡的,我记得池秘书爱吃中餐,所以便买了这些。”
“谢谢你,宋特助。”
池妍没想到,宋聿竟记得她爱吃什么。
三年里,晚上燕禛睡着后,她经常会跑到书房偷偷加班。
宋聿有时会给她送夜宵。
她记得,她说过几次,爱吃中餐。
可是,朝夕相处三年的燕禛,却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吃过晚饭后。
池妍想去洗漱。
男人不由分说,又把她抱进了洗手间。
甚至将牙膏都给她挤好了。
池妍心涩。
三年里,每天她都会给他挤牙膏,洗脸。
那时候,她总是盼着他眼睛好起来。
可现在,她竟有些怀念那时候,哪怕她是替身,至少不用面对和他离婚这件事。
“这里有洗面奶,但没有护肤品,我叫宋聿送来。”
池妍摇头,“不用了,就住几天院而已。”
他没再说话,静静看着她刷牙洗脸。
最后,再将她抱回去。
躺下后,池妍困了。
睡前习惯性摸摸脖子上的项链。
意外的是,项链断了。
正好夹在衬衫的领口,所以没有丢失。
她看着手心断裂的纯银项链,虽然不值钱,但却是未曾谋面的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已经戴了二十多年。
“怎么了?”男人淡淡问。
“没事。”
池妍低着头,眼泪掉下来。
她想,应该是白天姜软软打她耳光时,把项链扯断了。
项链年头久,会氧化,不太结实了。
“断了就扔了,我可以送你任何项链。”
她缓缓抬头,心里的委屈终于爆发了,“扔了?燕禛,你知道它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叫我直接扔了?”
他有没有心?
一点尊重都不给她。
忽然,门外传来姜软软的声音,“我要见燕禛,你让开!”
“姜小姐,禛总和池秘书在一起。”
“我叫你走开,听见没?”
池妍眼睁睁看着男人去开了门。
下一秒。
姜软软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哭着说:“燕禛,我好想你。你看我的脸,池秘书下手太狠了,我都快肿成猪头了,今晚你陪我好不好?”
男人后退两步,按住她的双肩,说:“今晚不能陪你了,你乖点,自己睡,嗯?”
“我不要,燕禛,你陪我嘛!”姜软软撒着娇,眼泪直掉。
“奶奶叫我照顾池秘书,我不能不从。”
“凭什么?池秘书是自愿给你挡无人机的,她就是故意把自己弄伤,想让你照顾她。”
姜软软瞥向房间里的池妍,冷声说:“池秘书,你至于吗?城府这么深。燕禛不爱你,别搞苦肉计了!”
项链断了,池妍心情很差。
苦肉计?
燕禛怎样对她,她都可以忍耐,因为这是她的选择。
但姜软软凭什么呢?
她没欠姜软软任何!
“姜小姐,这是我的病房,请你离开。”
“如果我偏不呢?”姜软软眼神有几分挑衅。
池妍看着燕禛,想了想,说:“老公,我困了,要睡觉。”
话落。
男人眼神暗了暗,眼角暗红色的泪痣在吊灯下闪着冷白的光。
姜软软气结,“池妍,你要不要脸?谁允许你喊燕禛老公了!”
池妍知道怎么气姜软软,“燕禛和我是合法夫妻,我喊他老公,还需要你批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