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主力舰队扬帆起航,直指崎岛之前。
早有使臣,携先前青州所抓之天皇派系俘虏,抵达扶桑北二岛。
并同天皇派系之领导人,进行‘友好会谈。’
大梁一方,表达了对宫泽幕府,深刻的厌恶之情!
顺便表示,可助天皇派系领导人,夺得扶桑全境的控制权。
且,无偿赠送陈年红薯粉,作为军粮。
天皇派系领导人,本也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大梁古语有云:‘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已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大梁既有所付出,岂无所图谋乎?
扶桑,焉能无功不受禄乎?
结果呢,大梁使臣看渣渣一样,看着天皇派系领导人。
语气极为不屑地告诉他,“大梁有钱,老百姓粮多得吃不完。”
“就你们这儿屁大点的地方,穷山恶水的,咱们陛下才看不上呢。”
“纯属就是看宫泽幕府太蹦跶,不顺眼,换个听话点的上位。”
话虽难听,但是事实。
天皇派系领导人,忍着羞辱,最终还是接受了——来自大梁、哦不,是大自然的馈赠!
至于事后,待他们夺得扶桑全境主权......
也不是不能,给大梁做一段时间狗腿子。
习人之优,弃己之短,之后嘛......呵呵......
是以,不论是夺得对州后,休息的那半日。
又或者,夺得福城百里外海域小岛修整的一日,都是在等。
等北二岛传来,天皇派系与宫泽幕府,开战的消息。
当消息传来之时,正值大梁主力舰队,在小岛驻扎的第三日清晨。
主舰,议事厅内。
魏迟一边啃着羊脂韭饼,一边将手上的军报,传递给下一人。
他看向楚珩,语气痛彻心扉,“陛下啊!”
“咱们咋能不要钱,白送红薯粉给他们呢,高低得赚点啊!”
“就算卖一文一斤,那也是钱啊!”
楚珩直接回了他一枚白眼,“从扬州水患扶桑派人下毒一事,到如今都多少年了?”
“天皇派系的人,愣是直到去年秋季,火山喷发之后,才从宫泽幕府脱离出去。”
“饭都吃不上,都快啃树皮了,你还指望他们有钱买粮?”
魏迟看了看楚珩,又看了看某黑心芝麻小汤圆。
不是说扶桑很多银矿吗?
没钱?现挖啊!
可惜这话,可不兴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毕竟还有其他将军在捏。
谢玉衡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口梅花粥,方温和笑道:“魏将军放心好了。”
“现今所施,不过是缓兵之计。”
“待夺得崎岛,定叫他们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缓兵?缓谁的兵?
自是天皇派系和宫泽幕府,两者的兵。
两者现已打了起来。
宫泽大将军,如果想要分兵支援崎岛。
来少了,不顶用。
来多了,北边与天皇派系的战事,怕是要直接白给。
等大梁夺得崎岛,他二者反应过来之时,怕是积怨更深。
想要联合起来一起抗梁,亦是为时晚矣。
有脑瓜子灵活的将军,想清楚其中弯弯绕绕后,瞬间无比佩服地望向谢玉衡。
早前有闻凉州一战,江陵侯神勇无比,算无遗策。
还只当是传闻夸大,实则朱雀神鸟在其中贡献更多。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方知传闻并非虚言,甚至更有甚之。
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饭后,谢玉衡和魏迟到旁厅,商议等会儿发兵之事。
而适才,脑瓜子嘎嘎灵活那位将军,凑到楚珩身边,小声谏言。
“陛下,就江陵侯这样的人才,不从军为将,委实可惜了啊!”
楚珩睨他一眼,幽幽开口:“爱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政安不从文,亦委实可惜。”
将军:“……好像也是。”
他摸了摸胡子,略作思量,而后眼前一亮,再次谏言。
“诶,陛下,不如这样......”
“可以让江陵侯,上半年在朝堂之中为天下之公,下半年为将开疆扩土,简直完美啊!”
为楚珩斟完茶的陈秋,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地主家的驴,农闲时,尚可休息。”
“若按将军之言,黑心地主亦远不如你啊。”
可谓是资本家看了都落泪,跪地高呼三声祖师爷。
楚珩听后无语,赶蚊子似的挥了挥手,“滚一边去。”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累坏了上哪儿再找一个!
武将的脑子,果然多少有点大病。
末了,不由又觉可惜。
天下方士众多,为何就不能有一种,可将人一分为二的法术呢?
质疑楚天辰,理解楚天辰,哦不,不能理解!
想起楚天辰,楚珩眉宇之间立刻聚起一团郁云。
自楚琛将其与前乌孙王赫连庆,一起带回上京,已过去一年有余。
对外,只说楚天辰被软禁于太庙之中,日夜面对先祖牌位赎罪。
而其子孙后人,亦被分至大梁各处做苦力。
实际上,大差不差吧。
楚天辰确实在太庙赎罪,只不过手筋脚筋皆断,形同废人。
而其子孙,做完苦力受够精神折磨后,全都被他派人杀了,永绝后患。
关于这些,楚珩绝对不会告诉,他的小福星疙瘩。
咳咳......某人‘仁君’的形象,还是要滴。
其实谢玉衡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怎样。
毕竟,她都打算直接让小八嘎亡国灭种了。
楚天辰那几十个儿孙的数量,与之对比起来,委实是不够塞牙缝的。
然此种种,正如谢玉衡不知楚珩背地里干了什么,扶桑人亦不知她的打算。
......
晨风和煦,浪打白滩。
山下次郎站在甲板之上,望着越来越近的福城港口。
只觉心中,似也有风掠过,惊起心潮波涛滚滚,久久不能平息。
先遣舰队在离福城港口,五里之外的深水海域,抛锚而止。
谢玉衡所在的主舰,则停在十里外的地方。
她睇了一眼,情绪外泄的山下次郎。
随后,唇边勾起一抹明朗的笑来,吩咐道:“来人,带他二人下去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