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说了也没用……
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已停止飘扬,只剩灰蒙蒙的天空,依旧低垂。
与太后宫中死寂截然相反的,是早在腊初之时,便搬回新江陵侯府的谢玉衡等人。
因天冷,又变回小团子的红毛朱雀,卧在富贵软乎乎的肚子上。
随狗狗呼吸,红色小团子,也一起一伏的。
如果不是屋外的两脚兽们打雪仗,太过吵闹。
对猪雀而言,这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简直就是绝绝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老人,你能也下得了手,唉,真是世风日下!”
杨成务的声音,透过窗棂,传入朱雀耳中。
朱雀无语,往富贵茂密的毛毛中,又钻了钻。
这话,鸟都不信!
谁要是信了,就是大蠢猪,无可救药那种。
屋外,庭院。
男女老幼,你追我赶。
你停,揉雪团,我踹你身旁的树,送你去做白头翁。
唯沈安,拘谨地站在杨成务身前不远,一个劲道着歉。
他与别的不回乡过年的同僚不一样,他已无家可归,亦无亲人可追。
今日来江陵侯府,本也是想向江陵侯请教问题。
哪知问题请教完了,正逢雪停,便被拉着一起打雪仗。
他不记得杨尚书是何时来的,但依其往日在朝廷之上的表现而言。
想来,确实是他误伤了尚书大人……
然,杨成务看着眼前道歉人,状似老大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哼,下不为例!”
如果不是他背在身后的手,亦握了一团雪,因太冰凉,正焦急左右替换着拿。
谢玉衡觉得小老头,演技还挺好的……
果不其然,就在沈安松了口气,转身之际,一团雪在他衣袍上绽放开来。
“哈哈哈哈......”
杨成务得逞的笑声,震落枝头细雪。
就在其正乐之时,谢玉衡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师叔,看球!”
杨成务大惊,忙收了笑,要往旁躲去,可惜为时已晚。
他大叫一声,又从地上迅速抓起一团雪,冲谢玉衡而去。
徒留呆立在原地的沈安,只觉三观尽碎,仿佛第一日认识杨尚书。
往日里只觉司尚书,偶尔有些不靠谱,没曾想杨尚书亦是如此!
也是,俩人乃至交好友,能走到一块的,多少是因为兴趣相投......
正如他与江陵侯,虽交情算不上非常之浓厚,但有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当官不为改善民生之疾苦,不如回家下地种红薯。
他兀自思量出神之时,旁边倏地飞来一个雪球。
同时谢竹书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大人愣着做甚,来一起玩啊。”
沈安唇边扬起笑意,高声应好。
众人雪仗开怀,唯司远道一人,坐在书房之中,眼眸里满是羡慕之色。
没办法,谁让他年纪大了,前几日不慎感染了风寒。
被他家徒儿勒令,不许参加,唉,真叫人‘烦恼’啊!
然,众人玩了没多一会儿,已经彻底康复的容十一,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前伊列将军,成格,自戕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