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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线香之类的,三三两两,往各菩萨殿中去。

此处寺庙,不收入门钱,也不强求捐赠香火,反倒是比别处更加灵验一些。

引得城中不少富户将自家牌位,放到庙里,当然是要给寺庙钱的!

“俺家的六亩地,今年收了二十石高粱咧。”

“回头全酿成酒,来年能赚不少哩!”

“就是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将摊丁入亩,推到咱们这?”

“到时候咱农忙的时候在家,不忙咯,也可以到别处去做点工,补贴家用。”

谢明诚沿着石阶旁的小道而走,一路走来,百姓们聊天之声,不绝于耳。

他伸手,摸了摸怀中厚厚一沓平安符。

如今,他真切感知到,玉衡妹妹为何非要对扶桑下死手。

倭瓜自前朝,便不断骚扰大梁东部沿海,歇了两百年,又卷土重来。

哪怕此次打趴下,想必未来,也还会再来,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烦人。

且不说其岛上银矿,便是永绝后患,以保我国百姓后世生活无忧,亦是极好的。

他深吸了口气,鼻间满是线香纸钱的气息。

侧眸一看,原是到了地藏王菩萨的殿前。

殿前还有一棵大的姻缘树,挂满了红绸。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来,不知谁没系紧的红绸,正好飘落到谢明诚脚边。

他俯身,拾起,走到树下,正准备将其重新系上。

季流云的声音,从旁传来,“将军,你也求姻缘啊?”

谢明诚手中动作一顿,循声望去。

就见一名妇人领着一男一女,拿着刚从殿内求来的红绸。

见其中有年轻女眷,谢明诚忙收回视线,对妇人抱拳一礼。

“承哲,见过季夫人。”

季夫人微笑上前,隔着手帕,将其扶起。

“你这孩子,这般客气作甚,不必多礼。”

她打量谢明诚一眼,笑道:“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君子诚之为贵。性之德,合外内之道,故时措之宜。”

“明诚,承哲,你这名与字,倒都是极好的。”

谢明诚不太好意思地一笑,“季夫人谬赞了。”

他的字亦是二叔取的,按二叔的意思是:

——他德行俱佳,就是差点脑子……

所以取字为‘承哲。’

正是出自季夫人所言之《中庸》,结内外兼修之意,外仁而内智,所取。

简单来讲,就是希望他能再聪明点……

毕竟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多点聪明,就能早辨危险。

季夫人,亦在心中暗暗赞叹。

年少掌权,还能不骄不躁,这孩子当真是好品行。

只是……她视线落在谢明诚手中的红绸,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你这孩子,莫不是今日来此,也是求姻缘?”

谢明诚摇头,“这红绸,是适才被风吹落的。”

“我听闻此处求愿极灵,今儿来此,是为家人求平安符的。”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厚厚一沓。

在季夫人后边,当背景板的季流筝姐弟俩。

见此,眼皮齐齐一抽。

这么多平安符,菩萨能忙得过来吗?

季夫人暗道一声可惜,与其又客套几句后。

拉着一双不争气的儿女,系好红绸,又求签去了。

季流云,看着季流筝手中签文,惊诧出声。

“哇,姐你居然是上上签,你今儿出门踩狗屎了吧!”

不待季流筝说话,季夫人先一巴掌拍了过去,“有你这样说你姐的吗?”

“老娘看你就是那坨狗屎!”

周遭闹腾一片,季流筝照着手中签文,喃喃出声。

“与君相向转相亲,与君双栖共一身……”

她不知想到什么,转身,望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男子一身海青窄袖收腰圆领袍,配墨皮护腕,腰间亦是同色皮制蹀躞带。

将其宽肩窄腰的身材,衬得更加明显。

又一阵风吹来,正在挨打的季流云,躲避之间。

见风拂过佛幡,飘动不止。

季流云随即眼珠子轱辘一转,脑中想法,顿时已千回百转。

他和他爹皆从军,征战沙场的,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就剩下娘和姐姐,无依无靠……

至于皇后姑姑,还有季太妃,身为后宫女眷,少不得避嫌之处。

想要时刻照顾着,亦多有难处。

虽然,谢明诚亦是武将,也有嗝屁的风险!

但是呢!

谢家人多啊,就算谢明诚嗝屁了,江陵侯怎么也得照顾一二吧?

理论上来讲,谢将军确实是个不错的姐夫人选……具体还得看二人相处。

也就是这走神的片刻,躲避不及时。

来自亲娘的‘爱抚’准确无误,落到季流云脸上。

季流云鬼叫一声,立刻跳开,“嗷——娘,打人不打脸啊!”

……

荆州,江陵。

当看到一道身形颀长红色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时。

周围来往的百姓,下意识停足回望。

他们的江陵侯啊,小小一只的时候,就喜欢穿红色。

只是长大后的江陵侯,很忙很忙。

一会儿跑到东北幽州做巡抚,一会儿又到凉州出玉门关外,远赴乌孙。

他们啊,有的人,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过那孩子了。

听说前不久,才吐了血,也不知现在身体是否好些了?

城中大小寺庙里,供奉的长生牌位,香火从不曾断。

如上天有好生之德,请万万保佑那孩子,一生平安无恙啊……

可,这人咋看着那么熟悉呢?

尤其是后边跟着的人,也很熟悉啊!

不知是谁,率先大喊一声:“江陵侯回来了——”

百姓们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纷纷往谢玉衡那处跑。

有的原本还挑着箩筐,但负重走得慢,索性将箩筐搁置一旁。

刚往前跑了没两步,又见前面的人,举着蔬果给江陵侯。

那人郁闷不已,又快步折返到箩筐旁,捞了一大捧枣,挤进人堆。

“江陵侯尝尝这个,我们家自己种的,老甜的咧!”

“诶,别挤我啊,江陵侯要不要喝紫苏熟水,刚盛的,解暑热!”

“好孩子,身子可好些了啊......”

望着眼前,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谢玉衡一一笑着回应,只是并未接百姓的一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