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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拜父兄,白鼠饮恨东去;着佛偈,金蝉受命传经

第十六章 东行

木吒从后赶来,使那千钧之力,一棒击向白毛鼠头顶。

正危机时,又是哪吒从后赶上,一剑拨开浑铁棍,挡在那金鼻白毛老鼠之前。

木吒恼怒,用棍子指着哪吒吼道:“你今日是怎个?为了这妖竟屡屡拦我!”

哪吒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说:“我们奉佛旨而来,只是要带它东去,如果被我们一棍打死了,恐无法向佛祖交代。”

木吒叫嚷:“它就是个偷吃宝烛的贼!今日伤了我,便是不打死它,总得打它一棍才能解恨!”

哪吒眉头紧锁,犹豫片刻,说:“二哥你因为自己的脾气在天庭得罪了不少人,父亲觉得你在西天可能会有立足之地,才豁出脸面为你争取了这个机会。如今佛旨在身,二哥如果还要依着性子,不顾旨意,我只恐你此次皈依无路,拜师无门!”

木吒听了,幡然悔悟,说:“今日不知怎的,竟数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不是三弟阻拦及时,险些误了大事!”

于是,便和哪吒一起把白毛鼠押解到李靖身前。

李靖对白毛鼠说:“我父子受命,接引你东去修行,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白毛鼠说:“如果不愿意,就可以不去吗?”

李靖不语。

木吒说:“接引你往东而去,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怎心中还有怨愤?”

白毛鼠咬着牙说:“我对大雷音寺有功,今番不分原因,不论亲故,就要把我赶走,我心有委屈,必不心服!”

李靖说:“我倒问你,那龙华会上盗食香花宝烛的是你不是?”

白毛鼠怒道:“香花宝烛也是教徒供奉的,我亦有传教之功,这宝烛本就该有我一份!今佛祖无视我和佛子的功劳,硬要将那传教的差使交予他人。我心中不平,拿回我应有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只这一句,李靖就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了,于是说:“今番引你东去,让你自己寻一处清幽的地方修炼,如果有幸能够得道,做个散仙,这种待遇可不是你在灵山能够获得的!”

白毛鼠不屑一顾:“我是西天的老鼠,在别处无依无靠,没有大德大能的庇佑,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还谈什么‘得道’呢?”

哪吒闻言,说:“如果你愿意东去,那么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只需要焚一纸文书予我,我便亲自去搭救你!”

见白毛鼠还有犹豫之色,哪吒又说:“你在西天修炼百年,也没修得个人身,出了这灵山,只要你潜心修炼,我保你百年内必修成人身。届时,佛子东来传教之时,相逢之日亦不久矣!”

哪吒此言一出,吓着了李靖和木吒,但是二人并没有出言阻止。

白毛鼠听了,倒头便拜:“真若如此,二君于我,恩同再造!如若不弃,愿拜为父兄,终身供奉!”

李靖没有说话,但脸上浮现出了嫌弃的神色。

哪吒附在李靖耳边,悄声说:“父亲可见那白鼠的鼻尖?想必它也是获得灵山大能点化的,今日它来认亲,日后于二哥或也有个方便。父亲若嫌,且不必言语,我自去认它,若是日后有个差池,也道是它一厢情愿。”

李靖觉得有理,于是端正模样,并不开口。

哪吒便对白毛鼠说:“今日就认你这门亲!纵是如此,日后,若是你不潜心修道,多行无道之事,莫要怪我手下无情!”

白毛鼠听了连连叩拜,先对李靖叩了三叩,行了父亲之礼;又对哪吒拜了三拜,行了兄长之礼;却对木吒视而不见。

既然已经收服了白毛鼠,于是李靖先命木吒回大雷音寺向佛祖汇报,父子三人就此拜别。

白毛鼠也哀泣一阵,不想地上却也有一阵哀声传来,与它相呼应。众人疑惑看去,原是罗刹女被吊在树上,正在哭泣,哪吒见她哭的可怜,便施法解了捆她的丝绸。

罗刹女便止了哭泣,飞到天上。

哪吒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大雷音寺复命了。”

罗刹女说:“我们遵从佛祖的旨意,他命我以后跟随你父子,听候你们的命令。如今怎么还能回大雷音寺去?”

哪吒叹息一声:“今天你们两个不听从我们的命令,擅自出战,甚至对我举刀相向,本应将你们罢黜!但奈何法旨在身,所以破例一次。如果下次还敢再犯,便将你驱逐回你以前的地方!”

罗刹听了,连连告饶。

白毛鼠哀叹一声,对着大雷音寺的方向跪三跪,而叩九叩,随即跟着众人一起向东去了。

却说木吒回了大雷音寺,向佛祖汇报,佛祖问:“那白毛鼠可说自己为何盗食香花宝烛?”

木吒于是将白毛鼠的话重复给佛祖听,佛祖听了,知道白毛鼠是为了给金蝉出头,不禁叹息道:“倒是个用情至深的。”又对木吒说,“今去找你兄长金吒,让他为你寻个住处,明日一早,与他同去早课。”

次日,做完早课,佛祖把众僧留下,见除了燃灯、弥勒和金蝉每个人都到场了。

佛祖便向众人介绍木吒,说:“昨日,有僧入我佛门,乃天庭托塔天王李靖之二子木吒。昨日初入佛门,知有妖魔盗我香花宝烛,便自荐往处擒之。本已取胜,又感我佛慈悲,便饶了那畜生性命。此子深得我佛教义,我欲留他近前侍候,又可惜了他这一身武艺。所以要问问诸僧有没有谁还缺个近身随侍?”

诸僧无人说话。

佛祖便让观音出列,说:“你现在协助传教一事,且多至东土,与众神仙皆有往来。如今我想把他派给你做个徒弟,你带着他,去东土行事也有个方便。”

观音知道李靖曾欲将此子拜于金蝉门下,不好应答,便说:佛祖恕罪,我如今有一龙族追随左右,暂时没有想增加随侍的打算。”

佛祖说:“你那龙无非就是往你的净瓶里引一些江河之水而已。如果有个随侍在身,上则有人与你谋划商议,下则有人照顾饮食起居,这是那些龙做不到的。”

观音说:“起居饮食的事我自己做就可以了,我不想因为增加了一个随侍而增添出骄奢的感觉,我怕这将成为怠惰的开始。”

佛祖大笑道:“说得好啊!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已经觉得有随侍照料是理所应当的了,看来我已经变的骄奢、怠惰了。今天若不是你提醒,相信我还没有悔悟呢!”

说罢,便下令阿傩、迦叶两名尊者从今日开始不得随侍左右,也不必照料饮食起居。自那天开始,佛祖因为要料理自己的一些琐碎事情,以至教中有很多事务都被耽搁了。

于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观音,称观音恃才傲物的传闻渐渐在大雷音寺被传开了。

观音私下里感叹道:“我本意只为避嫌,却不想因此遭人诟病。今日方知金蝉当日之苦矣!”

没多久,观音就找到木吒,收他做了徒弟,赐法号惠岸,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并没有就此消失。

又过了不久,在三位菩萨协助金蝉着经,编纂到一小半的时候,观音就以“金蝉子博文广记,自己力有不及”为名,退出了传教的队伍。而且行为言语也变的比以前更加谦卑,关于他的传闻才渐渐消失了。

众僧又一起去拜见佛祖,请求他回复阿傩、迦叶两名尊者原本的职务,让他们继续侍候佛祖起居,佛祖接连拒绝两次。直到第三次才答应。

到了盂兰盆会那天,佛祖又尽邀天庭的神仙和东土的地仙、散仙来大雷音寺观摩,并当着所有人的面介绍了金蝉,又一次确认了以金蝉为主导进行此次传教。

没过多久,当经文编纂到一半的时候,普贤便退出了编纂经文的行列;当经文快要编完的时候,文殊也退出了东土传教的队伍。

又过了一段时间,金蝉终于将经文编纂完成。

金蝉把经文分成几部分,分别呈给佛祖看,佛祖说:“可以了。”于是打算将这几个部分,按照时间逐步向东土推行,并安排金蝉前往天庭,将经文呈递上去审核。

金蝉对着佛祖叩拜,说:“我区区蝉身,能够受命编纂经文已经十分幸运了,能将经文编纂完成,得到认可,也自认为无愧于佛祖的嘱托。但是我对天庭并不熟悉,唯恐传教之事功亏一篑。所以还请佛祖令派大能,前往天庭呈递经文。”

佛祖问:“你是担心不擅长交流,还是担心经文编写的不好?”

金蝉说:“我对经文十分有自信,但是天庭的人我一个也不熟识,既记不住他们的身份品级,也不清楚他们的性格爱好,怕出言不当得罪了他们。”

佛祖说:“如果是这样,那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

佛祖便又安排观音与金蝉一同前往,凡是人事方面的事皆由观音处理,但凡经文方面的事交由金蝉统筹。又命众罗汉,众菩萨每人携带部分经文,前往天庭呈送,已显示大雷音寺对此次传教的重视。

西天诸僧开始与天庭众神仙频繁往来,也是从此刻开始的。

而金蝉也整点行装,准备前往天庭商讨传教各项事宜,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不久之后,又会有新的祸患伴随他的东行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