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补充说:“我一会还得问问长健家里的,她要是愿意让铁柱和四郎作伴,沈大姐以后可能要照顾两个孩子。”
沈氏说:“一个两个都是照顾,不费啥事!”
“等二郎把镇上的宅子买下来,我就来接你一起过去。”
“嗳。”
“那成,你家里忙,我先回去了。”
“不进屋坐坐?”
“不了,我这家里还有事。”
沈氏笑盈盈的走出院门送余采薇离开。
李氏心里不高兴,等沈氏回来,冷不丁说:“娘,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和自己的儿媳妇争啥?”
林根生也有些怨怼沈氏:“娘,你就应该让李氏过去,她做事机灵,你只会认个死理。”
沈氏对自己的儿子儿媳早失望透了,余采薇给的活让她有了点底气,没理会儿子儿媳,转身就往西屋走,去看看孙子有没有穿袄子起床。
李氏跟在身后念叨:“既然你已经抢了这份活计,每个月的工钱总该给我们大房吧?你老了还是要指望大房的,可不可能把钱给二房那边......”
余采薇回到作坊门口,正好女工陆陆续续的来了。
铁柱在家没人照顾,孙春喜给一起带了过来,打算让他找杨四郎玩。
余采薇把她叫到一旁,说:“春喜,我今天让二郎去镇上买宅子了,不打算让四郎住在书院,你要不要让铁柱一起过去住?”
“两个孩子这么小能行吗?身边没人照看,还不如继续住在书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刚从林根生家回来,请了沈氏专门去镇上照顾,早晚接送,洗衣做饭什么的。”
“那怎么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四郎没个伴也不行,这么大点孩子吃不了多少。”
林铁柱摇着孙春喜的手说:“娘,我要和四郎在一起,我要和四郎在一起。”
孙春喜说:“我心里肯定是想让铁柱过去的,总比住在书院挨欺负的强。”
余采薇果断道:“那就这么说好了,等二郎那边把宅子买下来,就让铁柱过去,这几天我会让林同早晚接送四郎,铁柱也别住寝室了,一起走读个几天吧。”
孙春喜点头答应:“你安排的准没错。”
“赶紧上工吧,让铁柱去找四郎玩。”
杨二郎吃了早饭就独自一人去了镇上找房牙,打算买宅子。
按照余采薇的意思,宅子的位置不要太偏,周围环境要好,不能是鱼龙混杂的住宅区。
杨二郎看了几套都不是很满意,这不是去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买宅子就得要心里满意才行,得慢慢挑。
准备送杨四郎去书院,杨三姐追了出来:“娘,我想去镇上买些贴己的东西。”
余采薇把杨四郎先抱上骡车,然后又去抱林铁柱:“要去镇上就一起上来吧,昨天你二哥没看好宅子,今天我还得和他一起去看,回来可能要晚一点了。”
杨三姐爬上骡车,笑着说:“那正好,我也过去一起看看。”
余采薇到书院,先去找了邹夫子,杨四郎和林铁柱被打成那样,书院和夫子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尤其是邹夫子,余采薇对他心里的有气的,送杨四郎过来明明托付过他,还是老熟人,不要求他偏私,起码也不能就这么轻轻放下吧?
听说余采薇要找自己,邹夫子没见着人便猜到怎么回事,却没想到余采薇一点面子也不留,迎面就一点不客气的指责他。
“邹叔,我知道你教的学子多,不可能围着四郎铁柱两个孩子转,可两个孩子被伤成那样,你对打人的学子没有一点责罚,为人师表的责任,你似乎并未尽到。”
邹夫子解释说:“我并非没有责罚,只是那张子旭非我学生,我不好太严苛。”
“所以只要不是你的学生,你就可以宽容对待,让打人者下次继续肆无忌惮欺负你的学生?”
余采薇咄咄逼人,让邹夫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总不好在把张子旭拉过来打一顿,只能口头教育。”
“行,邹夫子既然不好把人拉过来打一顿,那我也以大欺小,把张子旭打一顿,到时候邹夫子也训斥我几句好了。”
邹夫子黑着脸道,以一个长辈的口吻低声喝斥:“不可胡搅蛮缠!”
余采薇说:“不是我护短,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疙瘩,这事不可能算了。”
“那你想怎样?”
“让张子旭给四郎和铁柱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找他们麻烦。”
邹夫子把余采薇给拉倒一边,小声说:“那张子旭是章县令妹妹的孩子,和章县令的公子都是山长学生,不好太过分。”
还以为那张子旭只是一般乡下来的孩子,只是性子野蛮了点,感情是关系户,她就说能把一个孩子打成那样,邹夫子做为老熟人,怎么能说几句就算了。
“章县令妹妹家的孩子也住书院?”
“以前是不住的,章县令妹妹身子骨不好,年前相公带着她去京都瞧病,家里又没公婆,便把孩子交给章县令照看。章县令贵人事忙,自己的儿子都养在书院,哪有时间照顾妹妹的孩子,年前便也让张子旭住在了书院。”
换成别的权贵关系户,可能还真有点麻烦。
但章云岭公正无私之名在外,这事真不见得很难办。
余采薇必须要给自己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否则即便两个孩子不住书院,可每天还是要来上课的,不把张子旭给收拾明白,难保以后他不会继续在书院为难两个孩子。
“即便他是章县令外甥,山长的学生,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邹夫子可以给山长传个话,我要求张子旭向被他霸凌殴打的杨四郎林铁柱两人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找他们麻烦。”
“里面的关系我已经告诉你了,又何必在去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余采薇对邹夫子的思想觉悟挺失望的,为人师表,趋炎附势,也不知道能不能教好学子。
“四郎铁柱来书院满打满算二十天,身上的伤已经不能看了,书院里还有多少孩子正在遭受霸凌?别人要忍气吞声我管不着,但是我绝不忍气吞声,邹叔尽管把我的话带给山长,如果山长难做,那就让家长来,我亲自和章县令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