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杰这人嘴贱,明知道他的心思,还非得故意逗他。
“谁家大男人出门带香水啊,我看刚才那小姑娘应该带了,不如你向她借点儿?”
厉晏琛没好气的捏起一个花生豆丢过去,是嫌他身上的味儿还不够重?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浸泡在香水瓶里,浓烈的味道很是刺鼻,回到家肯定会被老婆闻出来,还没来得及让她消气,身上又沾染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去鬼混了。
路杰摆动着上身,很灵巧的躲过了来自对面的“攻击”,他伸出手放在餐桌圆盘上,将那瓶红酒转动到正在发愁的男人面前。
“它也能盖住香水味。”
厉晏琛本不想喝酒的,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想到大哥结了婚以后的桃花运还是这么旺,真是有福气啊!”
路杰摇晃着红酒杯,说话间充满了阴阳怪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厉晏琛喝尽一杯酒,又倒了一杯。
路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边吃边摇头:“我可不要,这福气太重,承受不来,给泽言吧,他能享得了。”
张泽言抬起胳膊作势要打下去:“闭上你的臭嘴。”最终把手落在红酒杯上,拿起来轻抿了一口:“我记得,江楚悦的父亲是不是在厉氏集团工作过?”
江楚悦的父亲江昊天是最开始跟在厉老爷子身边的人,一直到厉氏集团初建成,再到慢慢发展为京北市最知名的企业,他都一直跟在后面劳心劳力,可谓是称得上厉老爷子的左膀右臂。
厉氏集团发展越来越迅速,人员越来越复杂,随着社会的不断变化,集团也不得不面临一些重大改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江昊天被集团董事会踢了出去。
尽管厉郎华相信他一再想保住他,可是在“真凭实据”面前还是无能为力。
后来事情调查清楚后,始作俑者被集团开除,并且永不录用,厉郎华亲自去请江昊天重回厉氏,被他婉拒了。
与其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创业。
江昊天自从离开厉氏集团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创办了江氏企业,凭着这些年跟在厉郎华身边学到的一身本领,短短几年时间,把江氏企业做到了京北市前数一数二的产业。
厉郎华临危病重期间,江昊天经常去看望过他,在脆弱的生命面前,过去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误会和争执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厉晏琛嗯了一声:“前段时间还见到江伯父,跟我提起他女儿要从国外回来。”
路杰摇晃着红酒杯啧啧道:“那你可不够意思啊!人家小姑娘回国那天怎么不去迎迎她?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按说以厉家和江家的关系,厉晏琛也不可能对江楚悦爱搭不理的,厉郎华临终之际还在喃喃自语,说他对不起江昊天这个老伙计,跟了他这么久还让他平白无故受了委屈,心里对他很愧疚。
江楚悦回国怎么着也得去接她一趟,给她接风洗尘,只是这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派来折磨他的,跟个橡皮糖似的一旦粘上甩都甩不掉。
小的时候就经常黏在他屁股后边,吵着嚷着说自己长大后要嫁给他。
他对小孩子嬉闹的语言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等她长大后依然没变过,只要一见到他就会粘上他,追问他什么时候能娶她。
江楚悦出国这几年不在他面前晃悠,也算是清静了些,只是还经常打越洋电话过来,嘘寒问暖的样子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他女朋友了。
语重心长的向她解释过很多次,自己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而已,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可这姑娘脾气犟得很,越说越来劲,他很无奈自己又不能真的对她说太重的狠话,只好不接电话,晾着她,等她热情慢慢消退了,应该就没事了。
厉晏琛闷了一口酒:“小麻烦精一个。”
晚饭过后,已经八点钟,厉晏琛起身拿起已经打包好的饭菜准备回家。
路杰叫住他:“你就这样走?”
“那还能怎么走?”反应过来:“放心,我叫了代驾了。”
路杰走到他面前,俯过身子凑在他领口处猛吸了两口气:“香味儿十足。”
厉晏琛嫌弃的眼神:“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垂下头闷在肩膀处嗅着,仔细闻还是能闻到一点儿,江楚悦也不知喷了多少香水,沾染在他身上的到现在还没完全散去。
“不仔细闻的话应该闻不到。”
路杰立马摇头叹息,拿起酒杯把最后剩的一点红酒倒进杯子里。
“No!No!No!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她们的嗅觉可比我们男人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能闻见,更别说嫂子了,你惹了嫂子生气,把她扔在家里,又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回家,哼哼!你找死呢?”
说的也是!还没把她哄开心,这个时候不能在添油加醋,万一真的被他气回了娘家,他可有的忙了。
“那我去店里买一件新的衣服。”
“没必要。”
厉晏琛为难了:“那怎么办?”
啪!
话刚出口,路杰手里的半杯红酒突然倾倒,全都泼在了他的肩膀处,鲜红的液体顺着他丝滑的衬衣面料缓缓滑落,瞬间铺开一大片,像是印在上面鲜艳的花朵。
他凌厉的下颌角也被喷溅上点滴的红酒渍,厉晏琛眯着眼睛吹了一口气:“你疯了?”
张泽言连忙起身抽出纸巾跑过去帮他擦拭着,瞪着笑的一脸得意的男人:“路杰你又发什么神经?”
“这样就没有香水味了。”
路杰又凑到他脖子前细细闻了一番:“都是刺鼻的红酒味。”
厉晏琛:……
可不是没有了吗!
厉晏琛擦着滴落在他皮鞋上的红酒,把脏纸巾揉成一团单手抛进了垃圾桶:“我谢谢你,刚买的衬衫第一次穿就献给你了。”
路杰一副不客气的样子:“回头赔你一件新的,不过能讨得嫂子的原谅,区区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
厉晏琛瞥他一眼转身离开:“你的办法最好管用。”
“放心,我有经验,保证过不了今晚,嫂子就会狠狠疼你了,别忘了回到家一定要装成喝醉的样子,向嫂子忏悔,实在不行跪搓衣板也行啊……”
走廊上还在回荡着路杰殷切的叮嘱,厉晏琛摇头失笑,迈着大步踏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