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侍卫跪倒在地,道:“属下办事不力,令公子身陷险境,请公子责罚。”
李轩道:“你除了该请罪外,更该谢谢陆公子,若非他舍命相救,我已葬身废墟之中。”
陆怜生连忙说到:“李公子莫要过多责怪这位侍卫,他身中血乌之毒,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斩出全力一剑,已尤为不易。而且在下并未过多出力,最终那炎犼也是您的侍卫斩杀的。”
李轩和善地笑着,道:“陆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只要你不触怒陛下,在这上京不论惹上什么事,在下都可保你一命。”
“如此说来你背景甚大喽,不知这话可有信口开河的嫌疑?”应东流说着,与老马从顶楼缓缓降下。
李轩只是淡淡一笑,道:“二位未来就会知道了。”
事已至此,这场撷花诗会自然只能不了了之。但大家都清楚,本来新晋花魁的初夜,就是那位神秘的暖熏阁大东家的。
本来撷花诗会的优胜者,只是拥有优先挑选姑娘的权利,至于与姑娘共度春宵的银子,仍然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为了补偿几人,老鸨连声道歉后,又道:“各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了,今晚暖熏阁的上等姑娘,任君挑选,且不用支付一金一银,全当暖熏阁对各位公子的赔礼。”
李轩满意一笑,随即说到:“陆公子舍命相救,于情于理这新晋花魁都该让给你。”
陆怜生连连摇头,慌忙说到:“不可,今夜在下并无睡任何一个姑娘的意思,纵使真与那花魁共处一室,也不会干出任何轻浮之举。如此一来,将如此宝贵的机会让给在下,属实是浪费了。”
应东流极其不爽地说到:“装什么装,本少爷就不信了,真把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摆在你面前,你会无动于衷。”
老马应和道:“对对对,老头子我就不信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忍得住那种极品的挑逗。老头子这次也就忍痛割爱,不与你争抢了,不过少爷,如此一来可否为老头子我多安排几个姑娘?”
应东流大手一挥,道:“老马,本少爷的姑娘就一并赏给你了。”
接着他又指着陆怜生道:“至于你嘛,本少爷今晚就守在你房间门口,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说罢,应东流便强硬地推着陆怜生,朝楼梯走去,哪管他是否愿意,今晚他一定要让这洁身自好的家伙,破了童子之身。
老马暗暗感叹道:“这陆小子有少爷这样的朋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随着老鸨的带领,二人来到顶楼一处僻静雅致的包房前。
“我真不行,男人的第一次应该交给真心喜欢的姑娘。”陆怜生抵在门前,最后一次推辞道。
“等你和那花魁翻云覆雨一番,她就会成为你真心喜欢的姑娘了。”应东流说着,猛地一用力,将陆怜生推入房间内,随后迅疾地将门拉上。
陆怜生一个踉跄,走入幽香阵阵的包房内,再回首时,应东流已死死堵在门后。
陆怜生暗暗叹了口气,道:“难不成每次逼我干我不愿意的事,他都能从中取乐?”
包房内特制的烛光,如妖媚的舞姬无风晃动着。光线明暗交替,映射在紫粉的珠帘上,令气氛又多添了几分暧昧。
陆怜生撩开珠帘,走到包房最里处,一名身穿红裙,肤白如雪的女子,此刻正翩然起舞。
女子身材窈窕,舞姿婀娜诱人,气质上却有种大家闺秀般的端庄。但她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又透露着摄人心魄的妖艳。
陆怜生被那回眸一笑击中灵魂,顿时羞涩地低下了头,他终究是低估了这花魁的姿色。想不到这世间竟存在这种秀气端庄,与性感妩媚并存的女子。
那女子停下舞姿,面带温柔笑意,向陆怜生缓缓走来。那一袭抹胸红裙,从正面看更加令人血脉偾张,胸口那抹雪白似乎呼之欲出。
女子眼眸深邃,长相与气质皆是上上等,她柔声问到:“公子贵姓?”
陆怜生有些许紧张地回答道:“在下陆怜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名为锦瑟。”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真是个好名字。”
“公子想必饱读诗书,文采非凡,一看就并非凡人,今夜奴家也是幸得公子宠幸。”
陆怜生连连摇头,道:“姑娘误会了,我是硬被朋友推进来的,虽说姑娘确实极美,但在下并未对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锦瑟想起了几个姐妹曾对自己说的,这种男子越是儒雅有礼,就是越虚伪恶心,本性也比寻常人更淫邪暴虐。
锦瑟莞尔一笑,道:“兴许是奴家先前那一舞不够美,不如公子再看奴家舞一段,再另行打算。”
说罢,锦瑟来到香炉旁,往其中增添了些新的香料。很快袅袅香烟飘浮在锦瑟身边,舞姿又起时,眼前之人好像是自天外下凡而来的仙女。
陆怜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此刻只感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直到锦瑟缓缓褪去衣衫,解开身上那袭抹胸红裙,陆怜生才猛地转过头去。
“公子为何不看,莫非是奴家姿色欠佳,还是说公子已经心有所属了?”
话音刚落,涟漪姑娘那张绝美的脸便浮现在陆怜生脑海中。虽说二人无名无实,但陆怜生心中,却莫名产生了一种对苏涟漪的愧疚。
“陆公子为何不说话了?”锦瑟说着,轻轻贴到陆怜生背后。
陆怜生只感到一阵柔软,随即便如遭雷击般弹开。
“姑娘便当在下已经心有所属了吧,所以在下万不能作出任何出格之举。暖熏阁内不少姑娘颇具才华,姑娘作为新晋花魁,想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为在下演示一番吧。”陆怜生正声说到。
锦瑟眉头微微一蹙,她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这般能忍耐。不过对她而言,不论今晚的客人碰不碰她,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香炉里那新增的香气,已彻底充斥在包房内。
锦瑟再次上前,玉手搀扶住了陆怜生,随后道:“公子如果累了,不妨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陆怜生只感觉筋骨愈发酥麻,身体愈发无力,他侧头瞥见了锦瑟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想起那先前新添的香料,是从锦瑟自己的袖口取出的。
“是迷香……”
“公子不妨先睡一觉,明日的春光依然明媚。”
锦瑟将陆怜生扶到床上,随后背对着陆怜生,再次穿上了那袭抹胸红裙,并又在肩上披了一层轻纱。
陆怜生眼皮沉重,意识模糊,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瞥见了锦瑟那雪白的美背,背上似乎有一块状若蝴蝶的淡红胎记。
胎记映入脑海,眼前一片漆黑。
锦瑟整理好衣物,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匆忙来到包房角落的一处衣柜前。她三长一短敲击了一下衣柜,紧接着衣柜之中,走出了名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期待地问到:“锦瑟姐姐,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锦瑟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道:“小秀真听话,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小秀天真无邪地笑着,说到:“锦瑟姐姐,是不是从今往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而且再也不用看老妈妈的脸色了?”
“是啊,我们以后将如正常人一般,活在阳光下,获得真正的自由。”
锦瑟话音刚落,包房外一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顿时又令她紧张了起来。
几道黑影穿行于顶楼过道之间,应东流察觉到人影闪动,暗暗握紧了手中曜星。
莫非又是刺客?这回又是来杀谁的?
应东流顿时觉得这天底下的刺客,简直如蝇虫般粘人恶心。
黑影突然袭来,应东流拔剑迎敌,仅是一剑交锋,应东流便被震退数步,不过也从中大致感受到了对方实力。
眼前之人虽说境界胜过自己,但绝对仍在洞灵之境,而且出招似乎并没有十分阴险狠辣。
这样的刺客杀不了自己,也杀不了陆怜生,所以他们的目标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又一道黑影窜出,此刻两名刺客合力出击,顿时将应东流逼入窘境。他们的剑杀意不盛,但也远非应东流能战胜的,久而久之,应东流为避剑势,逐渐远离包房。
门口刀剑发出打击声,由大变小,锦瑟透过门缝,看到应东流与那两道黑影的厮杀,愈来愈远,心中的焦虑也逐渐消失。
“小秀,没事了,他们不会进来的。”锦瑟笑着说到。
小秀紧紧抓着锦瑟的手,不安地问到:“锦瑟姐姐,今天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锦瑟俯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道:“别怕,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你留在这的。而且姐姐相信王公子,他一定能接应我们出去的。”
小秀瞪着清澈明亮的双眸,坚定地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包房的右侧墙角,将桌椅向高处叠放,锦瑟拉起裙摆,爬到椅子上,随后开始用银器敲击房顶。
算算时辰,王公子应该也快到此处了吧,对于自己的这位意中人,锦瑟十分依赖与信任。很快他便将击穿上方屋顶,将自己与小秀带离这风月场所。
锦瑟抬着头,望着尚无动静的房顶,美眸中满是期待,她已开始期待笼中鸟飞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