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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不过是浪费口舌。”
梅伦桑克斯依旧秉承着自身一直以来的观念，并未因苍叶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想法。
他自骸骨堆中起身，虽为灵体却拥有实质的巨大身形行动间便将足下的骸骨尽数碾为枯白尘粉。
“我依旧是那句话，以你如今的局面来看，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件事上帮到你，甚至随手就会被剿灭，充其量连当初归于我麾下的那群生灵都不如...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胡乱拼凑出来的骨头杂种。”
他抬起那狰狞的龙爪随意在一旁抓起了一撮骨骼扔向前方。
那骨骼与封印碰撞的瞬间便发出一阵刺耳的爆裂声。
那些枯骨尽数化作灰烬，但这动静却惊动了里面那难得安静许多的古龙，它怒声嘶吼着，声音中还隐隐夹带着无数死者的哀鸣。
声音在这空旷的长廊之中来回震荡，变得刺耳、尖锐。
“连力量都不是自身的，不就如那些窃夺它物力量归于自身的接肢贵族？”梅伦桑克斯舒展着筋骨，“别说什么他们在锻炼自身，这些日子里我也观察过那些个被称作为‘魔神’的东西，只能说名不副实，他们那变强的过程理论上而言不过是在顺着那股力量一点点‘找回’其本该有的模样罢了。”
“这就像是——道路早已为他们铺好，只需他们按部就班的变强便足以掌控那部分力量，让‘不受控制’的力量变得‘受控’。”
“在此过程之中他们与其说是变强，不如说是稳固了自身体内那突兀的力量。”
“若一日没有凝练出自身之力，上限便只能达到他们所分配到的力量顶点...也就稍稍比人傀好些许，也不知道是什么存在有如此闲暇心力正这种事。”
梅伦桑克斯显然是有段时间没有说话了，以至于这嘴张开之后就基本不带停下的，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意头。
但在旁听讲的苍叶却并没有出声制止，因为这些年他已经发现此事确实如此。
无论是摩拉克斯还是哈艮图斯亦或是其他魔神，他们的力量源头归根结底还是属于法涅斯的，是祂死后的遗留物，想要挣脱这种局限对他们虽不是不可能之事，但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而其中最为主要的是他们自身的想法。
换句话说——他们需要凭借自己了解到那位于他们身体之中力量并不是属于他们，同时还要了解到自身的力量来源于何处。
难。
光是让他们自我意会他们体内的力量不等于他们的力量就已是极难之事。
更何况此事最好不能由外人提醒，否则疑神疑鬼间更无法突破了。
但从如今的观察来看，无论是此地的摩拉克斯他们，还是群岛的巴尔泽布皆未注意到这一点，或许是他们并未完全掌握自身得到的馈赠吧。
这，也是苍叶以往让摩拉克斯多多学习拳脚刀兵而非依仗元素力的原因。
……
梅伦桑克斯独自一龙说了小半天之后才闭了嘴，但从那眉眼中能看出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自数月前被苍叶召唤出来之前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沉睡状态，而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有新意的事能够说出来，倒是让他有些不那么开心，以至于鼻腔中呼出的气流都变得炙热了些许。
“那么，接下来的安排应该说一下了吧。”他总算想到了一个能聊的话，“你不会真打算将我送到那什么大海东方深处的那什么卡利亚岛屿吧？”
苍叶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那边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解决，你必须替我过去一趟并护住我那傀儡。”
说着，他指了指长廊门口那没有动静的傀儡人偶。
梅伦桑克斯眉头一皱，“小事我可不会帮。”
“首先，那大海之中依旧存在无数实力较强的生灵，其中部分甚至比魔神还强些许，你一同随行我会安心一些。其次，我需要你在这个长廊抵达岛屿之后带着那傀儡继续沿着东方前进，看看那更远处是个什么样的状况，这对我来说较为重要，而且路途中肯定会有危险。”
苍叶信誓旦旦地说着，他虽没有去过那东方深处，但多少也能想到那地方肯定会有些许麻烦，否则早些年他不可能在命运的捉弄下忽略掉那大陆边缘之地。
“再者，‘仿身泪滴’还在这里，这东西的作用我已经与你说过，其存本身在便占据了我部分力量与生命，在它完成任务归来之前我是不会冒然行动的。”
“...行，就这么定了吧，但我们的约定你可别忘了。”
“不会忘，待我真正进入星空之时也将让你看看此界那天幕之外的璀璨星河，不过你想好了？”
“不就是自缢吗？此具身体本就为灵体构筑，死于我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这次只不过是‘沉睡’片刻，我等古龙可没那么胆小。”
一人一龙三言两语决定了之后之事。
然而就在此时，骸骨长廊之外突然出现了一个灵体生命的影子。
——那是一只灵体水母。
它在门口举起触手朝着内里挥舞了片刻后才一飘一瓢的往长廊之中前进，行进间有无数细小的孢子洒落在路途中形成了一片白雾。
“这小东西来干嘛？”
梅伦桑克斯伸长脖子看了过去，随后就注意到了那水母盖上顶着的东西，那是一个奇怪的小石雕，表面完全看不出任何打磨敲砸过的痕迹，像是本来就是这副样子一般。
“喂，这小东西带了个雕像过来，你来看看。”
苍叶也没有拒绝，走过来刚看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他神情一肃，精神探入雕像之中，毫不意外地发现了其中那弱小却切实存在的灵魂体。
“这是...仙灵？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下意识将疑问说出口，随后立刻与灵体水母沟通得知这东西是他们在下方找到的，本来是一团火苗一样的灵魂体，但钻进了石头里面，它们看石头有灵魂反应，就带了回来。
“做的不错。”
得到了夸奖的灵体水母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随后放下石雕就离开了。
一旁的梅伦桑克斯也憋不住了，连忙催促道：“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此世之人称其为仙灵，但其数量稀少，至少这些年游历之中我并没有发现几个，且大多都已经被破坏，如今...倒是发现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但其中灵魂体羸弱不堪宛若新生，这样看来暂时是问不出什么的——先养着吧。”
“给我？”
“你在此地闲来无事，顺手照顾，就当孵蛋了。”
回应苍叶的是一口炙热的古龙龙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