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皇传承的展厅,
这里的排队者很少,
剑痴甚至都不用等待,便直接踏了进去。
外面,
胡乘风抚须道:“域外茫茫,世界无数,修习痴道者云之,然修习痴情剑道者却少之又少。”
“且,人心易变,痴情十年者多如牛毛,痴情百年者,凤毛麟角,痴情万年者,更是难遇。”
甄怜:“我不信,我看这个世上很多道侣的关系存续了上亿年的都多得很,你这老头骗人。”
胡乘风笑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道侣归道侣,痴情归痴情啊。”
“若姑娘在凡俗历练过就该得知,凡人之情,存续两年便开始急转直下,能恩爱白首者,少之又少,大多无非只是凑活一生罢了。”
“修士无非只是强大一点的人而已,其情和凡人并无本质不同。”
“真正能钟情亿年的感情,你又能见过几个?”
“又有几个是结为道侣后,恩爱亿年的?”
“结合太深,自然会久处生厌,磨合到最后,也不知是亲情还是友情。”
甄怜:“哼,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普天之下压根就不存在真挚的爱情了。”
胡乘风:“倒也不是非黑既白,正因为真挚的爱情稀少,才会被人歌颂,才会万古流传。”
“人人皆有之物,岂会有人艳羡?”
甄怜:“歪理。”
她拉了拉秦寒的衣袖,“喂,我说不过他,帮我辩倒他。”
而此刻秦寒的目光盯着展厅,
压根没听到他们俩人辩论的什么,
他下意识道:“你快看里面,他已经走到了半途了。”
“啊,这么快?”甄怜转过身,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剑痴身上。
此刻的剑痴,进了展厅就如回了家一样,
一路走去,毫无阻滞,闲庭信步般朝着前边走去。
胡乘风见状,也惊疑不定,
“剑皇大人的传承之道和其他的不一样,并无刻度,参与者只需从门口走到浮雕尽头即可。”
“每一步的浮雕上都蕴含着剑皇大人曾经走过的路,除非极为契合,不然不可能走的这么顺畅。”
“以他这个速度,难道今日剑皇大人要收徒了不成?”
外面,此刻围满了围观者。
不少人窃窃私语着,
“剑皇大人当年第一道便是痴情剑道。”
“当年他老人家痴恋一名女子,思念如潮之下以情入道,将情之一字融入到了剑法之中。”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步步迈进,领悟了本源道蕴。”
“那女子是何人,为何让剑皇大人如此痴迷?难道生的绝世不成?”
“嗐,都是修士,这话就浅了,但凡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谁不能更改相貌,谁不能身如白玉。”
“相貌这种东西,并没有一骑绝尘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区别便是个人气质。”
“有个小道消息,剑皇大人年少时外出历练,遇到了邪修后,重伤遁逃,进了深山之中。”
“在深山里,剑皇被一名采药少女所救,两人在山中相伴年余,暗生情愫,等他伤愈回去时,曾说修为有成之日便回来娶她。”
“好恶俗的桥段呀,没想到剑皇大人曾有有过这种经历。”
“那后来呢?”
“你不是说恶俗吗?你还听?”
“大人物的事情,再恶俗也要听啊,快说快说。”
“后来剑皇大人以情入道,修为快速迈进,等他老人家踏入神境后迫不及待回到山中。”
“等他老人家回到了山中后啊,你们猜怎么着?”
“结为道侣?从此恩爱逍遥?”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那女子被某个老怪当成了炉鼎,剑皇大人暗暗发誓,此后发奋图强!救得美人归,白首偕老。”
“你们就别瞎猜了,明白告诉你们,当年剑皇大人返回深山后,压根就没看到那女子。”
“甚至就连他老人家在山中所有经历过的地方都找不到。”
“啊,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剑皇大人也路痴?”
“放屁,堂堂剑皇岂会做出这种低等错误,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那几个人的话,声音可不小,
万剑宗的弟子们居然都开始侧耳倾听。
就连胡乘风也竖起耳朵听着,
忽然,他感觉不对劲,
立刻咳嗽一声,“够了,剑皇大人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讨论的?”
“都噤声。”
长生境一发威,众人迅速偃旗息鼓。
可不少人心里跟痒痒挠一样,很想知道当年剑皇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甚至他们连展厅里正努力领悟的剑痴都给忽略了。
就连秦寒都一脸八卦的看向甄怜。
冲她眨了眨眼。
甄怜立刻意会,
拍了拍小胸脯,兴奋道:“他们不知道,本小姐却知道。”
她声音不小,立刻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胡乘风胡子抖动一下,却不敢说话,
这位小姑奶奶他可惹不起。
剑皇大人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处罚他。
风光在前,甄怜直接忽略的自己隐藏身份的事情。
兴冲冲道:“听某一个不想透露姓名的什么皇说过,剑皇他老人家当年误入深山,后来绝对是吃了万毒菇。”
“这种蘑菇虽然能治疗伤势,但却有致幻的作用,虽然这种菇的致幻作用一般对修士无效,但谁让剑皇大人当年重伤呢,此致幻之毒便趁虚而入了。”
“在凡人世界,此菇的异种经常被人采食,中毒者可见小人,见神鬼,甚至能进行一场奇幻之旅。”
“那位不想透露姓名的什么皇说过,剑皇修炼痴情一道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想复活那不存在的女子。”
“后来你们应该知道了,待剑皇踏入如意境后便忽然娶妻,想来是将痴情道踏入如意境后便可化虚为实,产生造化之力,令虚幻之人复活。”
众修士听的连连点头,“万毒菇我也见过,凡间我也去过,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有理有据,怕是真相真是如此。”
“佩服,佩服!”
当众人兴高采烈的讨论时,
论道台前,
剑皇绷不住了,
“青皇,你管一管你闺女,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什么皇,就是你吧。”
青皇端起一杯酒,用袖子遮住脸,“放屁,休要血口喷人,本皇可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
“本皇的人品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剑皇目光灼灼:“你故意放你闺女出来的吧。”
青皇:“你去落神宗问问,你传信后本皇就出来了,可没作任何安排,本皇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忽然跑出来了。”
“剑皇啊,咱们也是多年的老友了,你这话犹如钢刀,戳兄弟的心呐。”
剑皇气炸了,“啊,说一圈,反倒是本皇这个受害者不对了?”
青皇:“那倒也不是,但我闺女跟我都没错呀。”
剑皇:“你没错,你闺女也没错,本皇也没错,也就是说,这件事大家都没错对吧?”
青皇将酒杯放下,抚掌道:“好说法,剑皇果然大度。”
剑皇:“……”
这时,只见胡乘风迅速飞来,目不斜视,向着剑皇抱拳道:“宗主,你放置的剑道考验,被人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