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老太监走回皇帝身侧,俯耳听了片刻后,再度起身。
皇后反着脑袋跪趴在地,众妃嫔瑟瑟发抖,大家都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
就在这恐怖氛围中,管事太监拂尘一挥,指着门外的江愿问:
“秀女台上,怎会有一个宫女?”
此话一出,宫殿内外,各方势力虎躯一震。
皇帝注意到江愿了!
忠梁和玉老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先不论皇帝还是不是门主,只要能接触到这个核心角色,那都是个推动游戏进程的好机会。
于是他们疯狂用眼神示意江愿---
赶紧勾搭皇帝!
与他们相反的是,众嫔妃在听到帝王问话后,整座宫殿内的阴毒氛围加倍,顿时冻如寒冬。
因为她们清楚,皇帝没事不会特意问这种话,必然是看上这宫女了!
皇后也知道事情不妙,双手整理好脑袋,颤颤巍巍地起身回话:
“陛下,她是辛者库底层宫女,刚才失误泼水,殿前失仪,正准备受罚。”
一张口就是告状,绝不给这宫女一丝上位的机会。
入宫,接近皇帝,侍寝,斩龙!
江愿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刷进度机会,他在台上站直身体,恭敬道:
“是,奴婢狗尾巴花十三号,刚才做错事,是皇后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奴婢一命,奴婢正准备回去,刷一世马桶。”
他颔首低头,浅睫半垂,自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谦卑模样,看得帘内帝王喉结滚动,身体不自觉前倾。
“皇后,她不过是泼了点水,何故判得这么严重?”
皇后狡辩:“臣妾......”
“休得胡言,你们留一群歪瓜裂枣,却把这么好的女子送去刷马桶,安的什么心思,朕心知肚明。”
老太监代批评完,又对江愿道:“皇后识人不清,让你受委屈了。”
江愿:“奴婢不敢。”
皇帝又道:“此女甚好,记名留用,就封个答应吧。”
刚见面,就封为答应?!
还是个小小宫女!?
这可是足以载入倾朝史册的荒谬事!
后妃们顿时僵硬,本就不热的身体,当场凉了三分。
皇后更是在心底骂了狗尾巴花八百遍。
可眼看皇帝被这宫女馋得心都化了,帘帐内不断传出贪婪粘稠的吞咽之声,她立刻阻拦:
“陛下三思!”
“这宫女贫民出身,身份卑微,若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被大张旗鼓地封为答应,有违祖宗礼数,让各家不满。”
“更何况,这也容易让底层贱奴们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以后一个个都想爬龙床!”
她说得严重,滴水不漏,让皇帝一时难以反驳。
但论玩弄人心,谁又比得过江愿?
他见皇帝迟疑,接话道:
“奴婢确实不能服侍陛下。”
竟是自己拒绝了圣宠!
这简直就是不给皇帝面子,巨大暗影抖动,帘帐翻涌,老太监额角流汗,用鼻子翻译了一个大大的:
“哼!”
龙颜不悦!
非常不悦!
她死定了,她死定了!
众妃嫔依旧趴伏在地,可心底却是笑嘻了。
宫里皇帝就是法则,没人可以拒绝,这贱婢死定咯!
舞台边,拉绳的十个太监准备松手,随时要送江愿一命归西。
而忠梁也默默用脚,勾来了一个空桶。
玉老不解:“你提桶干嘛?”
忠将军好心道:“收尸啊,也算给他个体面了。”
“不用。”
老人家扶额,解释道:“你熟读兵法,就没有听过一招叫以退为进?”
忠梁:?
宫殿深处杀机不断,老太监冷声翻译:
“狗尾巴花,你敢忤逆朕?”
“奴婢不敢。”
江愿脆弱而谦卑道:“只是娘娘说得对,奴婢一介小小宫女,身份卑微,若做了答应,恐有损陛下圣明。”
这位心机神子,说话时语带啜泣,眼角含光,几缕墨发勾在初雪般的面容上,似雨打梨花,惹人怜爱。
微风带动素袍,衬得身姿清瘦窈窕,仿佛下一秒就要化开,晕入天地。
这易碎又体贴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狗路过了都得心动,皇帝当时就被勾得神魂颠倒,深吸了一口气。
江愿又若有所指道:“更何况,这里已经有这么多国色天香的姐姐了,奴婢不敢与姐姐们争宠,更不想让陛下为难,为了我这一个底层女子,而失了皇家体面。”
国色天香?
姐姐们?
皇帝一想起这茬儿就生气,那群用坏了的丑陋刁妇,竟没有这新人一半体贴懂事!
“朕是天子,是这一国之主,朕要纳你入后宫,谁敢说闲话!”
这下,皇帝非但不再怪罪江愿,反倒被挑拨得厌烦起了皇后和众嫔妃!
后妃们气死,白虫抖了满地,皇后更是再次阻拦:
“陛下....!”
“朕心已决,既然你说这小花身份不够,那就不做答应了。”
成了?!
皇后抿唇,正压着胜利的喜悦,就听老太监又代话道:
“直接封妃吧。”
皇后:.......
这可怜的六宫之主,被气得当场瘫地不起,风中凌乱。
皇帝接着又问江愿:“只是,狗尾巴花太俗,不适合你这样的美人,你入宫前叫什么名字?”
来了!
对江愿来说,这是游戏中最好玩儿的环节之一---
自定义名字!
桃花眼眸光流转,神子低声应答: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奴婢名唤江雪。”
“江雪,雪......”
“好名字。”
老太监学着皇帝,将这极具诗意的名字含在口中,细嚼片刻,点头代话道:
“不错,不错,你名字悦耳,长得也勾人,那就从这诗里取字,赐封号为--【钓】,今后就做朕的钓妃吧。”
自定义成功。
钓鱼佬心满意足,唇角一勾,拜道:“谢主隆恩。”
在场众人:什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