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算账了啊,江愿想。
原本余渡给他发了消息,说要今天跟他一起过来。
但由于某些个人原因,他看了消息也没回。
江愿:“哦?是吗?我掉进游戏,那边信号不好,好像没收到......”
他装模作样地摸出手机,翻了翻,这才故作惊讶道:
“呀,我现在才看到!”
余渡眸子深邃了几分,眯眼道:“可这消息已读了。”
江愿:......哦豁。
这场面,就像女友在质问沉迷游戏的男友,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消息一样。
事实上,是之前小石屋里的事,让江愿对余渡的身份耿耿于怀。
他相信余渡的忠诚,但余渡的身份却像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所以他暂时想和这位神秘执行官保持距离。
但想法是好的,操作却很难。
余渡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想法,从那天以后就变了个人。
变得非常,非常,非常地黏人。
几乎是除了工作时间,余渡都会缠在江愿身边,跟个小媳妇似的,生怕一秒不见江愿就没了。
甚至还自费帮江愿换了张能容两人的大床,把教廷当自己家,来去自如,气得秋词想杀人。
这一两天还好,但时间长了,就连江愿都有些喘不过气儿,只得拔腿跑路,出来钓鱼散心。
这次不回消息,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小鱼儿稍微,稍微,稍稍微冷静一下......
没想到这乖乖就阴郁了!
“你也看到了,我这刚出来就惹上了麻烦,想回也回不了啊......”
江愿继续掰扯着借口,见余渡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模样,只得道:
“那我现在回一个?”
然后他就发送了一个【微笑.jpg】的表情。
回应江愿的,是余渡再向前一步。
高帮皮靴插入穿人字拖的双脚之间,两人距离贴近,呼吸近在咫尺,压迫感自上而下更强了。
“主人不想跟我一起,可以直接说的。”余渡垂眸,低声道:
“为什么不回消息?”
江愿:......
这可怜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他!
雪发男人后背贴墙,整个笼罩在青年阴影里,额角流汗,轻咬唇角,感到越发难办。
与此同时,转角另一侧传来了几道脚步声,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麻烦,有人过来了。
他可不想被人参观吵架。
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渡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大有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放人的架势,一定要知道主人为什么不理他。
江愿没辙,只得单手拉住青年衣领,踮起脚尖,凑在余渡耳边小声道:
“好吧,好吧,这次是我错了,不该嫌麻烦不回你的。”
江愿只得承认道:“下次不管我答不答应,肯定及时回你消息,就算是进门也提前跟你说一声,好不好?”
他连哄带求,男人阴郁的神情这才松了一点。
江愿见状,又在手机上点了点,把余渡单独设置成了特别关注,还挑了个最响的铃声。
“这下好了吧?”
余渡想了想,这才闷闷道:
“嗯。”
终于过关了,江愿头疼地想。
这小鱼儿真是越来越难哄,越来越霸道了。
但如果他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余渡如今的霸道,有一大半都是他自己纵容的。
余渡放人,江愿重获自由,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余渡帽子下面还扎着一根松松的麻花辫。
这是前天早上他起床时,看到余渡的长发被他压得乱糟糟,一时兴起给他扎的。
没想到这人真就大摇大摆地扎着辫子出来晃了。
如今搭配上这一身笔挺的执行官制服,非但不怪异,反而多出了一种别样的英俊。
“真好啊。”
江愿揉摸起小长辫子,夸赞道:“长得俊俏就是好,什么发型都能驾驭。”
听了这话,余渡本就魁梧笔直的身板,挺得更直了,谦虚道:
“是主人扎得好。”
江愿笑了:“哼,那是。”
两人间气氛缓和。
当几位工作人员路过时,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为了省钱,江愿订的是整个体育场馆最后,也最远的位置。
坐在这里,能纵观整个体育场馆,可谓花小钱,办大事,性价比拉满,爆赞。
余渡把人送过来后,就回去继续当裁判了。
而江愿刚一落座,周围一大圈观众全都火烧屁股似地站了起来,舍弃座位,逃到了过道上站着。
“谢谢,谢谢。”
江愿不好意思地感激道:“大家真好,还给我腾了个包间出来。”
众人内心:谁想给你腾位置了!!!
我们主要是怕被你个邪教头子全杀了!!
不过,虽然周围空了一大片,但江愿座位旁边,有个年轻男人十分有骨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愿好奇道:“这位帅哥,你怎么不走?”
被突然点到,年轻男人猛地一颤,僵硬地看向江愿,硬着头皮道:
“这...这是我用半年奖学金才买到的位置,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怕,但他更穷,所以为了不浪费奖学金,只能害怕地坐在这里。
“这就叫贫穷使人强大。”男大学生自嘲道。
“你这怎么能叫穷呢?”
江愿摇了摇头,微笑道:
“货币不能定义一个人的贫富,你只是暂时囊中羞涩,精神上却富足强大,胜过这里的很多人。”
“以你的胆量,以后想做什么肯定都能成,尤其是执行官。”
男大学生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江愿:“你挎包上还印着执行官学院的logo呢。”
这年轻学生被江愿出其不意地一夸,整个人心里一暖,呆楞原地。
或许是因为他从未被人如此认可,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耳朵尖也跟着开始发烫。
但他只晕了瞬间,突然想起江愿是干嘛的,赶紧道:
“你...你别说这么奇怪的话!我是不会被你洗脑的!”
江愿俏皮一笑:“哎呀,真是可惜了。”
由于不知道江愿的目的,又碍于此人现在的合法身份,不能随便抓人,主办方只能加派警力,守在江愿附近,以防万一。
没人相信江愿真是过来观看比赛的,他肯定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是抢劫?还是恐怖袭击?报复社会?!
周围投来各种各样的猜忌目光,江愿却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场内情况。
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只能胡乱猜测江愿目的时,体育场正中心,一直精神抖擞,大声念诵着选手队伍的主持人,突然出了状况。
“接下来是我们的最后一支队伍,是......”
“额...”
主持人懵逼顿住,慌张地叫来工作人员,在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以后,这才努力控制着扭曲的表情,道:
“最后一支参赛队伍是----”
“末法教廷!”
全场懵逼。
什么玩意儿?!
江愿懒散地翘着二郎腿,手撑下巴,魔王般莞尔一笑。
“对,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