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老天自觉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山风来雨摇摆,树影交错晃动,黑乎乎一片。
车灯照着雨雾,雨雾中白亦撑起一把黑雨,举瓶喝闷酒,地上已经多了七八瓶啤酒瓶。
心里想着,云丝到底是怎么了?也猜不出所以来,难道是怕自己成仙了要离开她么?
也许是因为这个,让她没有安全感吧。对她来说,白亦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早晚会离开。
酒精并没有让白亦失去理智,只是心中有一团火燃烧着全身,干完瓶中酒,拿出帐篷洗漱完,打开副驾驶门拍了拍哭红的小脸蛋,
“省点泪,等下有你哭的。”
雷鸣闪电,看不清车窗内发生了什么~雨持续到拂晓。
缱绻旖旎,涟漪荡在狭小空间内,旖旎散开连带酒气也渐渐冲散。
白亦颠了颠腿,轻抚带着沾染湿气的长发,“醒了?”
云丝贴着胸膛狠狠抱着人,小手抓着的衣角团团皱起,可怜巴巴道,“白亦,你会一直爱我么?如果...”
白亦掌心穿过长发,理顺着乱发,揉了揉小耳朵,“干嘛?搞得生死离别似的,怎么跟人家偷偷订婚了,你要离开我了么......”
云丝手中的力道多了几分柔情,缓缓搂着人无力道,“我,我想分手了..”
话落,身心瞬间软下的白亦,瞅瞅车顶不知道说什么了,打开天窗点了根烟。
弹指,殷红的烟蒂划过灰暗的窗外,灭。
眼前人潮意还在,白亦凝视三秒怀中人,干脆道,
“好。”
云丝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亦,楞了几下小手开始乱锤,突然狠狠的对着白亦肩膀咬了下去,
“你!”
“嘶~”
疼痛下条件反射,白亦抬起的手顿住,缓缓落下轻拍紧张下颤颤发抖的身子,抚背背,
“好好,不分就不分,永不分离,就像现在这样密不可分,可好?不哭,乖了,我肉不好吃,要盐不?”
白亦轰着,云丝啊啊的叫着不听,死死咬着肩膀不松口,足足咬了半小时这才松开嘴儿,推开白亦背对身。
真狠,只咬一处,深深的牙印儿嵌在皮肉之下,红了一大块肉,居然用了内力。
白亦托住那弯弯的下巴,柔和道,“牙疼不?我疼你可好?”
云丝俏皮眨巴眼,“好呀。”
白亦眯了一眼,把人揽入怀中磨挲着耳边,“那我可真要疼你了?”
云丝侧头嗔怒道,“你敢!”
白亦推前了一把云丝,点了车载音乐,放摇滚,“就敢。”
逼仄的空间,云丝无处可逃,拼命喊,刹那瞬间,云丝眼角流过一行泪.....我要嫁给你...
天亮,蓝天白云。
暖暖的晨曦,花起春风涟漪起,鸟儿叽叽喳喳。
沉闷声还在持续搅动着山中雨雾,扰乱着宁静的山野回传在山谷,乱了风,乱了摇摆了的枝叶,蜂儿颤翅,采不到蜜急得乱乱转。
细雨蒙蒙褪去,生机缓缓凝聚,却跟不上开花的节奏,花花草草拼命摇晃着雨露,滴落在地。
花枝累了展开花瓣,任凭蜜蜂采蜜。小蜜蜂飞呀飞,飞天到了天,蝴儿飞呀飞,围着花儿舞。
天地,忘乎所以,突然静谧起来。
山脚竹林小院,炊烟升起,小娃光脚戏狗。
刺目的晨光照入车内,白亦揉眼抬手关掉天窗继续睡,趴在身上的云丝蹭了蹭脸,
“疼。”
“嗯。”
白亦转了转落枕的头,放下靠背躺了下去,这才酸痛感下沉。
揉了揉小乱发,储物袋里拿出热水瓶,“先喝水,等我把车挪一下。”
云丝软软无力道,“不要动,疼。”
白亦侧头瞥了一眼,一抹痕迹异常刺眼,想起那一刻云丝咬牙坚持,自己却没有怜香惜玉,心有愧疚。
云丝渐渐入睡,把人小心弄到后排。
白亦起身洗漱完,拿起热乎乎的小毛巾轻轻擦拭着,温柔道,
“老婆,想吃什么。”
云丝盖着毯子缩成一团,听白亦叫自己老婆,心里暖暖的,弱弱的开口,“清汤面、一斤小烧...”
想喝酒了?白亦扯了扯嘴角,呼了一口气温和道,
“好,我弄,再喝点热水?”
“噢,还要白粥粥。”
白亦转头碰鼻尖儿,额头贴,温润贴红颊,卷了一嘴儿。
手也变得柔和起来,不似往常揉捏,而是手背轻抚云丝脸颊,暖笑,“嗯呐。”
车停在小山村。
敲了一家炊烟袅袅的院子大门,讨要汤面,“大姐,打扰了,我家那口子不舒服,早上吃什么好?嘿嘿,刚结婚,不太懂。”
白亦这会儿很腼腆,挠挠头。
车里的云丝看得一愣一愣的,刚刚还觉得这家伙今儿起来好像长大成熟了,就这挠挠头?怎么看起来还不如恋爱的成熟,那时候倒是还像个爷们。
又想起这家伙,突然找不到路的样子...
又想起,昨日到今儿俩人彻底盖章了....不再是女孩了。
“年轻人,叫什么大姐,叫我大妈就好,哎,你还知道疼老婆呀。你们年轻人真是的,仗着自己力气大不体谅媳妇......人家嫁过来,不仅仅是一家人了,那是生命中的一半。”
大娘仰头,脸上出现出久违的羞涩,抹了抹干巴巴浑浊的眼角,居然透出一抹清澈亮光。
大娘,笑了,她,有过爱。
“年轻人,你媳妇呢?叫她过来吃,粥出锅就凉了,我给你再煮碗鸡汤。”
“谢谢大姐。”
村口大皮卡宽敞的后座,白亦拉上车帘子,储物袋翻吧翻吧,呃,没云丝衣物。
云丝储物袋里拿出衣物,“白白,我袋子里有衣物,你别找了,帮我,扣不到......”
白亦松了口气,大手勾着小小勾扣,却怎么也勾不好,干脆伸手过去抱住人,“回去先订婚,把事儿确定下来,免得家长担心。”
云丝今儿觉得好羞羞,胳膊顶开弱弱道,“好,其实我、可能因为这个,我、我才乱发脾气的,不把事儿定下来,人家也天天忐忑不安,定不下心神来......”
云丝手脚有些不利索了,白亦握住小脚,帮穿袜,
“我初为人夫...娘子,余生请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