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听完云兴文的话，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自从知道省协会可能牵扯到的破事之后，他对这个职位就没那么看重了。
虽然也有当上会长好好整顿一番的想法，但如果不把屎盆子踢开，他就算选上也能直接辞职不干！
见云兴文面色有些踌躇，林凡知道自己应该起身告辞了。
可他现在没把省珠宝文物协会的会长位置放在眼里，于是也就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云厅长，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对龙江这个百里侯的位置有几分把握？”
云兴文定了定神，颇为郁闷道：“我要是有把握，还会来求林会长你的人情吗？这事发生的突然，我原本又没什么准备，真谈不上有多少把握。”
林凡想了想又问道：“那云厅长在省里工作这么久，总该有点奥援吧？”
云兴文再次摇头：“我原本是陈副省长的秘书，但现在陈副省长早退了，哪来的什么奥援？真有奥援的话，我能坐到文化厅这个冷门衙门里来？”
既然云兴文对调职没把握，在省里的靠山又退了，那林凡干脆给他说起自己查出来的事。
“云厅长，实不相瞒，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但这事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好事，不过操作好了，也应该有点功劳，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直接说了。”
云兴文见林凡神情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请他说说看。
结果都没等林凡说完，云兴文的脸色就黑得像煤炭一样。
这何止对他来说不算好事，简直就是个无妄之灾，特别还在如今这个关键节点上。
盯着龙江市百里侯位置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一旦这事传出去，那他估计直接失去了竞争资格，还会受到牵连！
到时候别说更进一步了，能不能保住现在这个位置都难说。
林凡说完，见云兴文的脸色极其难看，便宽慰道：“云厅长不瞒你说，我在查出这件事后，对省珠宝文物协会刮目相看，这会长的位置，说白了我真不想要，这么大的屎盆子，我可不想扣在头上！现在这事，就看云厅长你准备如何处理了。”
云兴文纠结许久，这才有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声说道：“这可能就是命吧！我苦熬这些年，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林会长你又给我捧出这个大雷…”
叹完气，他继续道：“这事既然有，那肯定是要查的，不然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可恨我眼瞎！当了三年文化厅厅长，都没发现他们搞出这么大的篓子，我现在就去通知纪检小组过来开会，非得把这些王八蛋全收拾了不行！”
云兴文说到最后已经动了肝火。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现在被这些人给断掉前途，心中恨不得把他们全弄去踩缝纫机。
“不行！纪检小组人太少，抓不过来，我现在就去纪委刘书记那里汇报！”
林凡看着他怒气腾腾站起身，拉住他说道：“云厅长，你先别这么大火气，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事对你来说的确是坏事，但操作好了，那也是政绩，就看你如何去运营。”
云兴文扭头望着林凡，不知道他说的政绩在哪。
监管下面这些事业单位本来就是文化厅的职责。
现在没管好，那文化厅最少也要落个失察的罪责，这还能有什么政绩？
林凡看着他微微一笑，把华永森出的主意说了出来：“你直接去举报这些人违法乱纪，那肯定是失察！”
“但若换个角度出发，省文化厅清查全省珠宝文物行业的制假售假乱象，再把这些蛀虫给抓出来了呢？那样不仅不是失察，还是明察秋毫打黑除恶的大政绩！”
云兴文听得瞳孔一颤，有些震惊地打量林凡几眼，接着开口问道：“这主意是林会长你自己想出来的？那林会长你可真是个当官的天才啊！”
林凡含笑摆摆手：“我对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哪能想得出来这些主意，这是我去华永森老会长那儿请教来的。”
云兴文也知道华永森是省珠宝文物协会的老会长，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得知这主意是林凡从华永森那里请教来的，他立马仔细思索起来。
越盘算，云兴文越觉得这主意有搞头！
一旦真把这事做漂亮了，自己不光没有责任，还能顺带捞到一笔不错的政绩！
唯一可惜的是，此番龙江百里侯的位置，他是没什么希望了，毕竟被段玉良给预定了！
“嗐！算了，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到时候有这么大的政绩在身上，还不是水到渠成了啊！”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几句，拿定主意看向林凡：“林会长，你这次可是卖了我一个大人情，我不能不还，省珠宝协会那边的副会长刘涛，跟我关系还可以，要不就让我帮林会长出面，去搞定他手里的这一票？”
林凡疑惑道：“这个刘涛，不会被这件事情牵扯进去吗？”
云兴文摇头道：“他不会的，他去年才从其他单位调过去，是个外来户，省协会那些人也不信任他。”
听见云兴文这样说了，林凡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拿下这一票，自己这省协会的会长选举，可就稳了！
“好，麻烦云厅长了，那个刘涛有些什么条件，可以直接让他跟我提！”
“林会长请放心，他反而希望你去当会长，因为这样一来，大家都是外来户了，他也不会再受到排挤了。”
云兴文一边说，心中微微有些感叹。
其实刘涛那一票，他早就拿在手里了，刚才还想着林凡答应帮自己后，就拿出来当答谢礼。
结果万万没想到，林凡没有给自己办好事，自己还得心甘情愿地把票送给林凡。
只能说有些人，不光有能力，还有气运加成！
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忽悠到他的贼船上面了。
思忖及此，云兴文看着林凡，不禁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