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听完药从军的复述,秦镇乐呵呵道:“我只委托了药老去替我竞拍,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么多趣事。”
果然药从军背后的雇主,就是这个不差钱的帝京公子秦镇。
连药从军花巨资竞拍时,他都没在实时关注。
“林大师,光这一张宋徽宗真迹,就拍出两亿六千万!你一定赚了不少吧?难怪我总感觉你对那三千万起步的修复费不算很热情,还急着吃午饭呢。”秦镇含笑看向林凡。
林凡微笑道:“那也是托秦少的福,如果当时知道药老是帮秦少拍下的,我一定连午饭不吃就赶来帝京了。”
曲正明同样在边上喝着茶,笑容勉强。
林凡有机会挣三千万,都令他无比眼红。
尽管不知道林凡从宋徽宗真迹上挣了多少差价,那肯定是远超三千万的天文数字!
得知林凡挣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药从军感叹道:“小林,你果然是个天才啊!鉴宝和修复两大行业虽然有交叉,想做到顶尖都不容易,结果你靠着自学就达到这等成就!”
“药老谬赞,和你们这些老前辈比,我还差得远呢!”林凡真心实意道。
每个行业要做到顶尖,那都是天才和汗水缺一不可。
自己没有紫金瞳,真没法和药从军这种从千军万马里面杀出来的行业泰斗去比较。
旁边,曲正明一直低着头喝闷茶,时不时还看看表。
在众人的笑语声中,他煎熬好一阵,发现电窑炉的灯一熄,便迫不及待站起身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让我们来看看,小林的杰作是否真有那种神奇效果。”
都不等林凡动手了,曲正明便猴急地冲到电窑炉前,把炉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也毫不在意。
目光落在瓷碗的碗身上,曲正明不由微微一怔。
“曲大师?”秦镇和药从军跟着走过来,有些疑惑地探出头。
从曲正明的脑袋边上,二人也能看清电窑炉里面那尊元青花瓷碗。
“咦?”秦镇和药从军顿时双双讶然。
元青花瓷碗原来已破裂成两半,还有小碎片,即便是被林凡重新粘合并上釉上色后,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碗身上的细微裂痕。
可现在,这只瓷碗碗身的裂痕尽数消失不见,上面的釉色浑然一体!
曲正明连连拭擦着双眼,仔细辨认着。
他似乎想到什么,猛然扭头望向林凡:“怎么可能呢?难不成你偷偷换了一只瓷碗?”
林凡啼笑皆非,这个国手级的修复大师,脑洞还真不小。
“好了老曲,不要魔怔了,小林又不知道他要通过什么考验,还能早早备好?”
药从军无奈地拍了拍曲正明的肩膀。
曲正明眯着双眼,开口对秦镇说道:“秦少不是说下午才让人从古玩市场拿过来的吗?说不定有人向他透露了口风。”
这尊青花瓷碗,不仅没有任何裂纹,还明显还新了不少,让曲正明断定林凡动了手脚。
毕竟文物古玩这方面,骗局层出不穷。
秦镇脸色一沉,说道:“好了,曲大师你不要无端瞎测,难不成林大师还准备变出一个新的元青花武松打虎罐给我吗?”
今天在古玩市场带回的这个碗,可是秦镇的媳妇。
儿子的猫把爷爷宝贝打烂了,夫妻俩为了哄秦家老太爷开心,可谓是操碎了心。
“可是…”曲正明不敢和秦镇争执了。
秦镇沉着脸道:“把碗取出来吧,测一测是否能通过仪器的检测。”
曲正明无奈地取出托盘,他仔细打量一下碗身,仍是有些不甘心道:“如果这小子换过瓷碗,那肯定能通过伤痕检测,这道检查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秦少,药老,清者自清,我只能保证,我没这人想的那么卑劣。”林凡淡淡道。
在紫金瞳的帮助下,经过《天工修复》,这尊元青花瓷碗果然恢复如初。
瓷粉重新融为一体,上的釉色也全部融汇进去,世上确实没有第二人能办到。
“老曲,如果有人同样质疑指责你,你自己受得了吗?”药从军皱着眉头说道。
可曲正明却是梗着脖子,激动道:“药老,秦少,我是以专业知识判定,这肯定不是破碎的那一只了,至于他在打什么算盘,我哪知道?请相信我!”
秦镇皱着眉头,对林凡说道:“林大师,我们这个三楼工作间和展馆一样,有无死角的监控拍摄,介意我让人查看刚才的监控吗?如果你是清白的,那我会还你公道。”
说着,秦镇冷冷盯向曲正明。
曲正明打个激灵,但到了这份上,他退无可退。
“秦少,如果我错了、打了眼,从此退出修复这个行当,再给这小子跪下道歉,叫他爷爷!反过来,那请秦少送他进监狱!”
曲正明可是帝京顶尖修复师,否则秦镇也不会把他请过来把关,这会儿却把自己挤兑到与林凡不死不休的地步。
“唉!我可没这么大的孙子。”林凡叹息了一声。
秦镇摇了摇头,掏出手机说道:“小叶,你们调出三楼工作室的监控,看那个修复的碗,有没有在进入电窑炉前被替换掉,搞快点。”
他电话打完,抓着瓷碗欣赏一番,这才对曲正明淡淡道:“看监控有点时间,你完成探伤检测吧。”
曲正明利索地接过,开始用仪器来检测。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将瓷碗取出,放在身边,冷冷说道:“浑然一体,连细微的伤痕都不存在,百分百已经被替换过了。”
林凡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的心理素质很好,不过敢跑来欺骗秦少的骗子,心理素质能不好吗?”曲正明恼羞成怒道。
这时,秦镇的电话响起。
秦镇一看,直接开启免提:“怎么样,看完监控了吗?”
“报告秦少,经过监控室员工的逐帧分析和图像对比,进入电窑炉的瓷碗是碗身经过修复,有裂缝的那一只,没有被替换过。”电话那头直接汇报。
哐当一声,众人定睛一瞧,曲正明把林凡修复过的瓷碗撞落在地,碎成数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