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海货堆成了小山,瞧着是壮观,可是很难处理啊。
这么多弄完,得到大半夜去了。
还得全部挂上去。
真是一直捡一直爽,处理时是火葬场。
她是来度假的,可不是来做苦力的,她何苦来哉!
天哪,要疯。
许真真又累又饿,先收拾完几条手臂粗的大海虾,祭了五脏庙后,又喝了一罐的灵泉水,打了个饱嗝,才认命的拿着匕首,装了大半桶海鲜去海边处理。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说什么也不能浪费了。
挑大件的弄完、晾起,等天全黑透的时候,还剩下三分之一,她不敢再单独呆在海边,只能放弃了。
把晾晒的架子拿回大树底下,在四周生起两个火堆,再用灵泉水简单洗漱,便上了树屋,换掉一声脏衣服。
累了一天,她刚躺下,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身上揣着匕首,便起床去树林转了转,找到一处山泉,摘回一兜的野果,挖了野生山药和葛根,烤了吃。
去海边捡贝壳,捉龙虾。
期间她也发现一些小动物出来觅食,并不害怕她,有的甚至如同人类一般,向她点点头便走掉了。
这说明这里的兽类大多都开启了灵智,若不是她作死主动去招惹它们,绝不会攻击她。
这多好啊,她连晚上那两个火堆都省了。
第四日,继续重复前一日所做之事。
这样看潮起潮落,观日出夕阳,捕鱼捉虾,过着原始人般的生活。
完全忘了那些令她不快的人和事,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宁静祥和。
她却丝毫不知道,外界的杨瑞心急如焚,连续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去找她。
直到第五日中午,海货实在没有地方晾晒了,她带了些回木屋那边,犹豫再三,才给他留了张纸条,让他不要找自己。
她重新带了一些物资过来,打算还住上一段时日的,可谁知,就在这天下午,就发生了意外。
这天的风特别温柔,夕阳特别的美,她把东西归置好,便光着脚,踩着海水散步。
脑子里开始梳理她、杨瑞、莫敏芝之间的事。
想得实在太投入,以致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一股浪潮袭来,一道如山岳般巨大的黑影将她整个人覆盖。
她惊惧,还不等她回头,便一阵天旋地转,被海水裹着往深渊坠去。
“真真!”
恍惚间,像是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她一声,可她身不由己,哪里回应得了。
从高空下坠之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她便掉到了底部。
她被挤在一堆软而黏滑的秽物中间,恶臭冲天。
站起又摔倒,就那样坐着呕吐。
胆汁都吐完了,眼泪鼻涕横流。
可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她感觉浑身的皮肤开始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开水烫伤一般。
诡异的是,所处的空间是移动的,一会儿上下颠簸,一会儿往前瞬移,如同过坐山车。
她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是被巨大的海兽,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她没有猜错,方才她站在海边的时候,一头如山岳般巨大的海兽,随着浪涛向她游过来。
浪涛退走,它却跃出海面,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也亏得这头畜生足够大,若是将她撕咬,或者一口咬去半截,她此时已死得不能再死!
不过,她此时也很危险。
这畜生的胃液会将她一点点腐蚀掉,过不了多久,她便会死去。
她艰难地从大腿上抽出匕首,狠狠地捅了下去。
空间里只是震了震,接着便没有什么大动静了。
秽物堆积,这畜生的脂肪太厚,匕首刺下去,就跟被牙签戳一下差不多。
但是,即便是牙签,她也能伤它。
她举起匕首狠狠刺下,那畜生痛得一颠一颠的,实际性的伤害并不大。
许真真自己却浑身被烧灼般的剧痛。
这畜生被刺得躁动不已,胃里的东西在加速消化。
她估计自己不超过十分钟,就要死翘翘了。
怎么办?
难道千辛万苦的穿越而来,就是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死去吗?
不可能的!
她挣扎着起身,慢慢挪到角落的边缘,然后拽住一些像猪板油一样的网状脂肪,用匕首狠狠切断。
有效果!
这片空间猛地剧烈震动,这畜生定是痛了!
她大喜,避开秽物,靠在边缘切割。
这些都是这些畜生胃部的组织,切断了它也会感觉到痛。
她又切又捅,往死里折腾。
期间,她总是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她也回应过,可声音传不出去,应了也白应。
况且,她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痛得脑子也无法思考,只凭着一股的求生欲望在支撑,双手才得以在机械得做着动作。
好在这匕首还是从族地里拿的,吹毛断发,锋利得很,每次都扎得到底。
她便沿着那一个小伤口继续深扎,一下又一下。
这畜生果然被伤到了,它发了狂的在海里颠上倒下,将整片海域搅动起来,无数的海洋生物被它碾压撞碎。
许真真感觉自己就像是海浪里的一叶扁舟,只要她这口气泄掉,整个人就会被海浪碾压成碎片。
她咬着唇,抓住它的胃部组织,苦苦支撑着,抽空又捅上一两刀。
海兽痛得发狂,在这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许真真被高高抛上又掉落,她意识模糊渐渐模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呼唤声,却越发清晰。
很熟悉,像是杨瑞在喊她?
她陡然一个激灵,咬破下唇,鲜血流出,脑子又清明了几分。
没错的,是他!
怎么回事?
他不可能来这里的啊!
而且,此时发狂的海兽搅动得海浪翻滚,他一个凡人之躯,怎么承受得住?
“相公,是你吗?”她拼尽全力地大喊,才能发出嘶哑的虚弱的声音。
她的喉咙,也被海兽的胃酸给腐蚀了。
外边久久没有回应,在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听见了他的回应,“是我。”
许真真大喜,可想着眼下的处境,更深的恐惧,袭上心头,“相公,你回去!”
但是,她发出的只有“啊、啊”的叫声。
她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