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距离阿骨部落十里之外。
五十骑正在夜色之下,朝东疾驰。
“大哥,我们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领地。”
“再往前十里,便是阿骨部落。”
“我们可以在那修整一晚。”
骑兵中间,突利听到位于左侧,自己三弟阿史那·欲谷的提醒,微微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他的儿子阿史那·贺逻鹘则是一脸的担心。
(贺逻鹘:he luo gu 四声,二声,三声)
“父汗,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如今正是我们突厥和大唐即将全面开战之际。”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在后面搞小动作,颉利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突利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十分不满地看向贺逻鹘。
“那又如何?”
“他不放过我,我突利还不会放过他呢!”
“现在,你父汗我感觉体内有着无穷的力量,对于颉利,不再有一丝畏惧。”
“他曾经从我手上抢走的一切,现在我都要全部一一夺回来。”
如今虽然也是夜晚,但是贺逻鹘却依旧能够看到突利,他父汗那双眼睛之中的猩红与疯狂。
“咕噜~”
从未见过突利这般模样的贺逻鹘,被突利此刻的模样给吓到了。
【在抵达的王庭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汗又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一回到帐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仅让我们立刻起身离开王庭,还一路上说自己要夺回汗位,夺回一切。】
【颉利如今势力以及威望那是何等的庞大,又岂是我们说反就能反的?】
虽然贺逻鹘被此刻的突利给吓到了,但是他一度认为其中有些蹊跷之处。
他那一向怯弱的父汗,竟然突然硬气起来了。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合理。
他总感觉有人在故意让他父汗与颉利对上,想要借此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突利被人当枪使的贺逻鹘,便再一次地询问起了突利来。
“父汗,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吗?”
“怎么你一回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总管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听此,突利从贺逻鹘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抬头看着那只有一轮弯月,十分干净地夜空。
饱含情绪地深沉道:“那晚,你父汗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寻到了丢失的勇气。”
“也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贺逻鹘听着突利这云里雾里的话,只感觉自己的头很大。
完全听不懂突利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只感觉有大恐怖,正在慢慢地朝着他们笼罩而来。
似乎要将他们完全给吞噬一般。
眼见自己已经劝不动突利,贺逻鹘便朝着突利左侧的阿史那·欲谷,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欲谷叔父。”
阿史那·欲谷闻声,目光越过突利,看到了贺逻鹘脸上的哀求。
当即就点了点头,一副你放心的样子。
见此,贺逻鹘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刻···
“大哥,你这么做是对的。”
“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只要你放开胆子的争上一争,那大汗之位必将是你的。”
“颉利那个混蛋也抢不走。”
“不过现在也不晚。”
“这么多年过去了,欲谷我今天终于看到了你硬气的一面,值了!”
“干吧!我欲谷支持你!”
“即便是拼尽性命,我也要助你夺回大汗之位,恢复我突厥正统。”
贺逻鹘见欲谷不仅不劝阻突利,反而还一个劲地怂恿。
气得他心里直抓狂。
而突利,在听到欲谷的话后,也是转过头来认真地看向对方。
“欲谷,大哥没看错你。”
“以前大哥让你失望了,也让你久等了。”
“现在就让我们,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无论成与败,我们就疯狂一次。”
说着,突利直接伸出了自己右手。
欲谷见状,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
贺逻鹘见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坚定,一副惺惺相惜之色。
感觉很无奈,也很无力。
微微抬头看着夜空之中唯一的弯月,他似乎感受到了狼神对他们一家的召唤。
片刻之后,贺逻鹘也认命了。
转过头重新看向突利。
“父汗,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那你打算如何开始?”
“先不说我们与领地的大多数部落都不对付。”
“就是如今,各部落的兵员和勇士,几乎全部被颉利征调走了。”
“我们要如何反叛?”
“总不能就靠我们这五十骑吧?”
原本还满是雄心壮志的突利,在听到贺逻鹘这一番话,直接就沉默了。
许久之后,随着阿骨部落走进他的视线,并且越来越大。
他也是逐渐抬起头,双眼重新坚定起来。
“总归是有办法的。”
“各个部落,不是都还剩下两成兵力吗?”
“这些部落剩余的兵力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只要运用得当,定能在关键时刻,给颉利致命一击。”
贺逻鹘听此,心中不禁长叹了一声。
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默默地随着队伍,朝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阿骨部落前进着。
随着突利等人距离阿骨部落越来越近,他们的速度也是逐渐放缓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进入阿骨部落,就被迫在一百米处的距离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