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卿看着初九的后背不甘心地站起来:“陛下……”
陛下怎么能对一个魔宠如此?
初九没理会惠卿,连头也没回。
墨星阑本就比初九高,如今被初九抱着,半个脑袋高于初九肩膀。
他闻言将头靠在初九肩膀,血眸稍侧便冷冷地瞥到一脸不甘的惠卿。
惠卿吓得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发现墨星阑只是闭着眼睛。
一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边又憋屈。
相比起惠卿的满脸不甘,淑卿倒显得平静许多。他站起身看着初九把墨星阑放在床上,这才行礼道:“陛下既然有事要忙,臣妾便先告退。”
“嗯。”初九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淑卿沉默几息俯身将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莲子汤端上走了出去。
看着淑卿离开惠卿头一次不觉得高兴,反而生气,气得牙痒痒,最后却还是只能端上自己的桂花糕告退。
待惠卿和淑卿走后,初九坐在床沿,垂眸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墨星阑眼中闪过担忧:“若是哪里不适便说出来。”
她说这话时有些不自然,别别扭扭的。
墨星阑一直盯着她,自然是一点不落地将她脸上神情瞧了去,眉眼弯弯嗓音带着些许期待:“主人是在关心星儿吗?”
“才,才不是。”
初九像是被谁踩到了小尾巴一样猛地弹了起来,站直身子有些懊恼:“朕只是怕你伤势又莫名其妙加重了,还要给朕添麻烦。”
对于她这有些薄情的话墨星阑却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她甚是可爱,弯着唇张嘴就想说话,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初九先抢了去。
“你自己睡着,朕还要批折子。”
该死的折子!
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墨星阑只好抿唇不再言语,却没有听她的闭上眼睛睡觉,而是默默看着她去前面的桌案批折子。
……
夜色朦胧。凰城某家府邸,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影相对而坐。桌上茶水又添了新的,飘着许许白烟。
“以你手上的证据怕是还不足以拉下她。”玄衣中年女人端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
另一个绿衣中年女人不以为然:“只要能让人怀疑即可。”
玄衣女人放下茶杯,分析绿衣女人的目的:“只要在众人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便会生根发芽。这是好事。但……”
她话音一转不急不缓:“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着实不够看。”
“那你说怎么办?”绿衣女人捶桌,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要不是她,阿免的父母也不会……”
绿衣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往,放在桌面的拳头又握紧几分,骨节泛白。
玄衣女人轻笑一声,多少带着一抹嘲讽:“放心,她早晚会付出代价。莫要冲动。”
蠢女人,为了个男妖要以身犯险,也不知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来的。
这蠢女人拿着那人的把柄,为了自己的雄图霸业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绿衣女人一手握着茶杯紧了紧:“当年钟毓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呵,天真。”
“她倒是一个狠心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玄衣女人叹息,话语中透着讽刺。
端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茶杯边缘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她到底意欲何为?”
“管她意欲何为,她已经死了。就算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现在也不受她控制了。我还不信那人还能那般听话。”绿衣女人不屑。
死人又怎么能控制得了死后的事态变故?且现在那人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主。
玄衣女人轻笑,听不里面的真实情绪:“可别掉以轻心,毕竟那也是一代女帝。”
能做女帝且还心狠手辣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失去掌控权的。
她甚至有些怀疑钟毓没有死。
“你可别忘了,四年前那场秋猎有不少人看到钟毓死在魔手中,现在那位当时也在场。且你我都亲眼目睹了的。”绿衣女人猜到玄衣女人在想什么。其实她曾经有一段时间也猜测过,可最后还是被她给驳回了。
况且每一代女帝死后的身体都要用神凰真火焚烧。当年那么多人看着钟毓的尸身被神凰真火焚烧殆尽。她还不信钟毓能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一命。
玄衣女人也想到了这事,小泯一口清茶没在评论。
沉默片刻绿衣女人也喝了一口茶有些按耐不住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年关大会。到时鱼龙混杂,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觉得那位是那般好对付的?先不说她会不会有所察觉,单说她如今修为,在整个大翼国也无人能敌。”玄衣女人也放下茶杯显然不赞同。
绿衣女人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要的只是她的命。自然早就已经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把灵器。到时候她一心在打架上,哪有眼睛去注意身后之事?”
玄衣女人:“……”
要真有那么顺利,那位能坐到现在?
真是蠢笨。
……
转眼过去半月。
期间初九也不是时常都在星辰阁批折子,也有一部分时间是在处理其余的事。
而初九批折子的时候墨星阑则在一旁研墨,初九不在星辰阁时墨星阑则在疗伤。
墨星阑身上的伤倒是好转了一些,初九让姚御医给他检查后,姚御医看着墨星阑的一双眼睛都亮了。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
她真的好想询问一下墨星阑是怎么做到让自己身上的伤渐渐好转的。
墨星阑当然不想和姚御医说话。能让姚御医给自己把脉就已经是在初九的劝说下最大的让步了。
初九终于肯让墨星阑出星辰阁了。
这日秋风瑟瑟,枯黄的树叶从树上飘落,墨星阑披着一件初九让人准备的稍厚的红色斗篷,第一次走出了星辰阁。
走出门站在围栏边便有带着凉意的风拂面而来。许是所处位置太高,所以风比较大。
墨星阑此刻身上毫无修为,还带着伤,身子受不住这凉意打了个哆嗦,抬手拽了拽斗篷边。
在屋外看到的场景比在屋内透过窗口看到的更广。忽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星辰阁似乎是皇宫最高的一处阁楼,几乎能看到皇宫最外围围墙。
墨星阑不明白初九既然防着他又为何将他放在能将皇宫几乎看全的星辰阁来。莫不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做些危害皇宫或是她的事?
他勾了勾唇有些自嘲。
拉了拉斗篷领子漫步从旋转楼梯走下去。
齐月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