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肖箫将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客栈走去。
走了几步依旧气不过,背对着墨星阑冷冷开口:“所谓丧心病狂,我如今算是看到了。”
顿了顿侧头看向他:“墨星阑你给我听好了,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不要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快步回了客栈。
见背着肖箫的初九渐渐远去,墨星阑终于坚持不住靠着墙滑跪在了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嘴唇往外涌。
他全身都在颤抖,脸色青白一片没有一点血色,额上冷汗在夜色下泛起银色的光。
可都这样了他却在笑,只是笑得那般苍凉。
“呵,哈哈……丧心……病狂……呵……不……放过……我?”
说着难受地蹙了蹙眉:“不放过我……才好呢。”
……
初九背着肖箫一路快走回到了客栈,焦急的请求老掌柜帮忙看看肖箫身体情况。
她惊慌焦急的动静惊醒了睡着觉的初芙蓉和高雅山,两人闻声来到肖箫的房间。见初九那般焦急,他们没有急着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正在给肖箫检查身体情况的老掌柜脸色越来越凝重,初九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但她不敢打扰老掌柜,只能耐心等着。
半刻钟后老掌柜终于检查完,叹了口气沉重道:“这丫头中了剧毒,时辰不多了。”
“剧毒?!”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了,但是在真正知道后初九还是惊骇了。
倒是初芙蓉显得冷静一些,面色却也是凝重:“能解吗?”
只见老掌柜摇了摇头:“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种毒,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能否解。”
他话一说出口,房间里的几人心里如同被狠狠敲了一记重锤一般。
只听他继续道:“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制出解药是不可能的,除非找到解药,否则……哎……”
他重重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
即使他不说完,初九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初九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还剩多少时辰?”
“两个时辰。”老掌柜直言道。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
要在四个小时内拿到解药。墨星阑肯定有解药。
“我去找解药。”扔下一句话她就快步走出了房门。
初芙蓉疑惑:“你去哪找解药?”
老掌柜却只是无奈摇头叹气。
初九跑出肖箫的房间打算去找墨星阑,而刚走几步就看到墨星阑已经回来了。
见他走进他的房间,转身就要关门,她健步如飞冲了上去。
抬手抵住房门用力一推,把即将被墨星阑关上的房门推开。
墨星阑身子一僵,因她推门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不稳往后倒去。
初九见势往他身上一扑,双手抓住他的双手腕,将他扑倒在地。
“唔……”墨星阑闷哼一声,眉头紧锁。
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头晕目眩一阵耳鸣,全身无力,只能由着她将自己的双手按在头侧。
“解药给我!”她面色凶狠地大声吼着,但声音却在颤抖。
“……”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她的面容,可很快盯着她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片刻后侧头不再看她,面无表情抿着唇,两只漆黑的眼睛空洞洞的。
见他不说话,初九心急如焚:“把解药给我!”
“你说话啊,墨星阑!”
吼着吼着带上了哭腔,声音也小了不少。
“把解药给我,解药,求求你,我求求你……”她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地放下掉,落在他染着血的衣襟上,和他的血融为一体。
垂着头几乎将额头贴在他胸口,低声哀求着:“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求求你……我不能看着她再在我面前死一次,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解药……”
他却空洞地看着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如同一只即将被屠宰的羔羊,不再做无谓的抵抗。
不能看着迪莉娅死在她面前,那她便愿意看着他死吗?
说什么不要他死,说什么让他为她而活,全是谎言。若真如此,她又怎会毫不犹豫地甩他一鞭?又怎会不信他。
呵,她不就是惯会骗人吗?
“解药……”他沙哑着嗓音道出两个字。
初九听后停下了哀求,抬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解药的所在地。
只听他停顿须臾淡淡道:“解药,是我心头血……”
你要吗?
“心头……血?”她瞳孔一缩,呆滞地喃喃道。
沉默片刻木纳地垂眸看向他左胸心脏处,右手慢慢移到他心脏处。感受到一下下有规律的跳动,这一刻她却是绝望的。
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衣襟,将额头抵在他心口,身子微微颤抖地哭泣着:“不是……”
这让她怎么下得去手?
那可是心头血啊,他已经在重伤之下为了她失了两次心头血了。如今伤哪能再失?他会死的。
她摇头流着泪不信他说的:“不是……不是心头血……不是心头血,解药不是心头血……”
“……”他微微蹙了蹙眉,却不回她的话。
他的心头血当然能解那毒,是因他的心头血不仅能做最好的灵药,还能解所有的毒。这也是毒对他来说没有用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是要解迪莉娅的毒还用不到他的心头血,可他不会告诉她。
初九呢喃着,这时传来了初芙蓉急切的声音:“小九,迪莉娅她……”
她快步走来,看到的就是初九双手拽着墨星阑的手,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的场景。话音一顿,一瞬间忘了该说什么。
初九一听到“迪莉娅”三个字身子顿了顿,抬头侧脸迫切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初芙蓉回过神:“她醒了,说要见你。”
话音刚落初九快速从墨星阑身上离开站起身,跑向肖箫的房间。
初九跑得太快,几个弹指间便消失在视野中,足足让初芙蓉愣了好半晌。
再回过神去看墨星阑时,发现他的房门已经关上,只好转身离开。
屋内墨星阑撑住地面艰难的坐起身,然而刚坐起来胸口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甜味从口中涌出。
他抬手擦去唇瓣上的血液,垂眸坐在冰凉的地上,双目空洞地看着手上的血,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