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卡路希,你是神族的希望。”
“因卡路希,你为神族诞生,是神族的守护之神。”
“因卡路希,听到你的信徒们的祷告了吗?你必须为他们付出。”
“因卡路希,你要带领神族恢复荣光,届时,哪怕需要你牺牲自己,你也应当毫无怨言,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小小的少年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头顶华丽轻柔的床帏,摸了摸身上盖着的精致绒毯,感觉好像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他已经记不清做了什么梦,但心里闷闷的,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卡路希大人,时辰到了,您该起床了。”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他想起今日是大长老的授课。
大长老很严格,他不喜欢不守时的学生。
随手捏了一个术法将自己打理好,因卡路希站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
镜中的少年七八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银白的长发及腰,乖顺的披散在肩后,却拢了一缕到左胸前,绕着红绳束了一束细长辫。
琥珀色的眼睛水润润的,因为打过哈欠的原因,眼尾红红的,像一只乖软的小兔子。
身上的淡金色华服贴身舒适,精致程度是那种一看就能看出身份无比高贵的。
因卡路希满意的点点头,殿外的人又一次催促,他连忙收了笑容走出去。
“因卡路希大人,您今天出门的时间迟了一分钟。”等在殿外的侍女神色不虞,语气也算不上好。
因卡路希搅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侍女看他这样子柔和下神色,微微俯身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原本规规矩矩的领子,倒是被她这一下弄的有些乱了。
“因卡路希大人,你要记住,你是神明,要严格要求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为神族做出贡献。”
因卡路希懵懂的看着她,不太理解她的话,但这不妨碍他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记住了。”
“这样才对,好了,该去上课了。”
“好的。”
侍女将因卡路希带到钟楼,大长老经常在那里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每次他的课都是让因卡路希到这里来上。
侍女只是将他带到钟楼底下就走了,因卡路希要一步步走上最顶层。
几百阶楼梯,他需要一阶一阶走上去,不能用神力。
“大长老,我来了。”
因卡路希敲门进去,大长老拿着几个瓶子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见他进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今天迟到了五分钟。”
“对不起大长老……”
“衣服领子也是乱的。”
花时低头看了一眼,想起来之前在殿外那个侍女姐姐给自己整理了领子。
“这个……是侍女姐姐……”
“我不喜欢爱找借口的人。”
因卡路希闭嘴了,低垂着眉眼有些委屈。
“哼,不要装可怜,好像谁欺负了你似的。”
“……是。”
大长老弄完手上的瓶瓶罐罐,随手从墙上取下一条软细鞭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道,“手伸出来,该罚。”
因卡路希有些害怕,他最怕大长老打他手心了,很痛很痛。
但他又不敢不伸手,不伸手的后果更严重。
大长老看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毫不怜惜的举起鞭子挥了下去!
在接受惩罚的时候,他必须自主撤去护身的神力,任由鞭子打在他的手上,瞬间皮开肉绽。
几条血淋淋的伤口将白嫩的掌心变得狰狞无比,血红中带着些金色光点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让大长老皱了皱眉。
“我是怎么教你的?流血的时候拿瓶子接住。”
大长老扔过来一个瓶子,因卡路希忍着掌心的剧痛接住,让血落在里面。
“因卡路希,你要记住,你是为神族诞生的,你的一切都属于神族。”
“……是的,我记住了。”
“等着自然止血,今天的课程结束后才能用神力治愈伤口,听明白了吗?”
大长老一向严格,因卡路希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反驳。
“明白了,大长老。”
“嗯,止血后先抽取今日份的神力,然后再开始课程。”
“好的。”
因卡路希的生活很平淡枯燥,日复一日,他最喜欢的一项课程,就是听取信徒的祷告,然后帮他们实现愿望。
因为他的休息日少得可怜,而不是休息日的时候他是不被允许走出宫殿的,只有在听取祷告的时候可以听一听外界发生的趣事。
他每天都需要抽取一份神力交给大长老,他们说那是为了将自己的力量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偶尔他们也会取一些他的血肉,说是可以用作一些实验,都是对神族有益的实验。
因卡路希爱护自己的子民,对他们所有的要求都尽力满足。
今天实在是犯了太多不该犯的错,大长老的严格他是知道的,受罚也是无可厚非。
今天的课程是关于如何完美的满足信徒们的愿望,随着大长老的讲解,因卡路希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哪怕两只手都是鲜血淋漓,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天过去,课程结束了。
“今天的学习情况还不错,但是,今天犯的错也很多,我希望明天不要再这样。”大长老严肃着脸,因卡路希似乎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笑容。
“我记住了,大长老。”
“嗯,回去吧。”
大长老摆摆手,因卡路希恭敬的退了出去,一个人走在楼梯上,慢慢用神力治愈手上的伤口。
治好后又施了个术法把手弄干净,这样就又是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啦!
下楼的时候侍女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他过来直接转身就走。
因卡路希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一路无言。
夜晚,因卡路希躺在床上,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好累啊……
他迷迷糊糊的,眼皮好重好重,窗外有微光洒进来,落在飘起的床帏上,一闪一闪的。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随着漂浮的光点逐渐沉入梦乡……
周围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突然呼吸急促,像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被突然惊醒,猛的坐起身。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不明的暗光,脸上浮现出一抹和他年龄不相符的嘲讽神色。
“呵……幻境?”花时嗤笑一声,“可惜,选错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