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独立纵队指挥部。
刘宇的卧室内。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那么冲动!”
桌前,老宋指着刘宇一顿臭骂:“还好我及时把事情压了下来,这要是传出去,够你喝一壶的!你娘的,你那脚什么力道自己没点数吗?踹的时候不知道收着点儿?”
就在一个小时前,医院的一个医护人员跑来指挥部,向老宋报告了一件事,然后老宋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回来后,拉着刘宇就进了他的卧室,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原来,下午被刘宇踹了一脚的那个鬼子,抢救无效,死了。
也是那小鬼子倒霉,他之前被一发迫击炮弹的破片击中胸口,因为距离远,所以破片杀伤力下降,卡在了胸骨上。
而刘宇势大力沉的一脚,正好就踹碎了他本就刚刚愈合的胸骨,一块碎骨扎破了心脏上的静脉血管,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个口子,但也导致他大量内出血。等送到那几位老中医面前,老大爷们对这伤是束手无策,他们可不会做手术。
别说他们了,这种心脏血管的缝合手术,在这年代就没几个人能完成。要是白求恩大夫会飞,能在几分钟内赶到昔阳的话,也许还能救活他。
然后,刘宇就收到了系统提示,说他虐杀了一名鬼子军曹,加倍奖励不说,还额外得了100积分的奖励。
刘宇当时就想直接冲到战俘们面前,一个个全部踹死,还好是老宋回来了。
挨批评的刘宇闷着头坐在那里,满脸不服:“那帮逑货就是欠收拾!老子供着他们吃喝就不错了,居然还敢冲我吆五喝六的!还说什么要慰安妇,上天了还?我已经够克制的了,要搁以前,早抄起机枪全给他们突突了!”
老宋见他还敢咋呼,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老宋只能说道:“你入党也有三年多了吧,基本的原则我也懒得冲你唠叨,总之你以后给我收着点儿!就算不为了给下面的兵做榜样,你好歹也心疼心疼我,来你这儿拢共不到半年,你看我掉了多少头发?”
“嘿嘿,要不说你老宋是来给咱当定海神针的呢,要是没有你,这么一大摊子我怕是累死也搞不利索!”见老宋这么说,刘宇也开始嬉皮笑脸。
“你少给我贴狗皮膏药!”老宋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在医院的命令我给撤了一半,让俘虏学习中文,参加劳动改造这两条就依你,但体罚虐待坚决不行!不是我心疼俘虏,而是万一上头知道了,肯定扒了我俩的皮!”
“就两个月前,山东那边有三个日军俘虏参加了八路军,这件事令中央高度重视!日本国内也有好多反战组织与我们取得了联系,根据中央的精神指示,我们对待俘虏要以感化为主!对了,那个周立兵,先前也是反战组织的,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要来的人,刚来咱们这儿没几天就让你给摔得肋骨裂了两根,你说你在这档口上整这破事儿,不成心给我添堵吗?”
刘宇被训得跟小鸡儿似的,最后才无奈道:“哎呀行啦,知道错了,以后有俘虏咱就不留了,全给师部或者总部送去,我眼不见为净,这总行了吧?”
“倒也是个办法。”老宋板着脸点了点头,最后指着刘宇吐槽道:“我得找机会向上级申请调离,跟你呆一块儿,我得少活二十年!”
“那不能,你老宋一看面相就是长命百岁的,你能活到2005年!”刘宇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2005年?那不是下个世纪?”老宋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你还会看相?扯犊子吧你!”
“你要不信咱俩就打个赌,就赌两坛汾酒,你明天给他埋地上,等到了2005年你再起出来送我!到时候,70年的陈酿啊,可值老鼻子钱了!”
本来是刘宇批斗会,说着说着就被他扯开了话题,两人就着以后能活多少年一直掰扯,最后掰扯到了未来中国的情况,一直到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就拖着老宋来到指挥部后院,鬼鬼祟祟地将两坛上好的汾酒埋在地里。
。。。。。。
时空变换。
2005年1月1日,年已近百的老宋在一大群子孙的搀扶下,拖着颤颤巍巍的身躯来到昔阳,找到了已经被列为景点保护起来的,原八路军路南军分区指挥部所在。
然而当他们到了后院向下挖,最终只挖出来一坛的时候,老宋懵了:“我们当时埋了两坛啊!”
随即便猜到了,估计是刘宇嘴馋,早就偷偷取了一坛出来给喝了。
老宋笑了,最后带着剩余的那坛酒,回到北京,来到革命公墓中的一座墓前。
墓碑上刻着烫金的,某人当年缠着家长亲自提前给他写下的碑文: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新中国科技、经济等领域的引导者,中华复兴的伟大功臣,刘宇同志墓。
按刘宇的话说,光这块碑,光这上面的字,就没人敢动他的墓。
看着碑文,老宋挥退了其他人,颤巍巍的给倒上两碗酒,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你说你这么多年的臭毛病也不改改,医生不让你喝酒就别喝,还什么月球基地投入运营得庆祝一下,这下好了,比我年轻,倒走在了我前面。”
说着,又颤巍巍地端起一碗酒,往墓碑前一撒:“老弟啊,你这一走,也有2年了,为了让你赢,我可是咬着牙坚持到今天,要不然早下去寻你们这帮老伙计了。所以这碗酒,得你敬我,你先干!”
撒完之后,老宋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七十年的陈酿劲儿太大,老宋喝完没多久便在墓碑前沉沉睡去。
一股微风扬起,吹动老宋的白发,像是有一只手在轻抚一般。
梦里,老宋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嘲笑他酒量还是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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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暂且不表,视线拉回1939年3月2日。
上午,刚在指挥部食堂吃完早饭,刘宇他们就收到了总部的回电。
“总部同意了我们的作战申请。”看完电报,王智涛神情兴奋。
“那就行了!”刘宇站起身,摘下军帽,说道,“叫上袁学凯,再带俩参谋,跟我去娘子关那一片儿瞅瞅。那一带我虽然去过,但袁学凯没有,必须带着他把地形摸透了,这对后续防守日军反扑至关重要!”
“我也去!”王智涛举手道,“我亲自去画地形图,这样更直观,到时候制定作战计划也更贴合实际!”
“好!都各自去换一身衣服,10分钟后城北集合!”
十分钟后,几人都打扮成樵夫、猎户模样,带了几天的干粮,从城北出发,顺着平辽公路向北而去。
当天到了平定城外,他们再向东走山路,夜间找了个山洞休息了一晚,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抵达娘子关。
娘子关,最早因为唐太宗李世民的姐姐——昭阳公主在这里率军驻防而得名。
它是万里长城中比较有名的一个关隘,北面沿着绵河而建,有着天然的屏障。
东西两面也十分狭窄,不利于大军展开,关城更是当道而设,南面则是悬崖峭壁,足可谓易守难攻!
更何况它的东面,也就是井陉大峡谷的谷口还有一个同样险峻的土门关,只要土门关不丢,这里完全不用考虑东侧的防御。
它唯一的弱点就在南面的旧关,因为从旧关到娘子关这边有一条山沟,名为关沟,一旦敌人突破土门关,绕道旧关,然后从这里走可以直接抵达娘子关城下。
忻口会战,要不是阎老西决策失误,娘子关一线的军队全是杂牌之外还缺乏统一指挥,且指挥官完全忽视了侧翼防御,致使小鬼子一个突袭就打下了旧关,否则小鬼子累死都别想打下娘子关。如果娘子关不丢,板垣征四郎那个老鬼子要是不想死就得灰溜溜的撤军。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叮!前方关隘发现日军124人,碾碎他们!”
系统提示音响起,刘宇照旧给它竖了个中指。
站在南侧的绵山上,刘宇眺望着娘子关关城,脑海中回忆起前年娘子关战役的细节。
边上,袁学凯放下望远镜,感慨道:“真是一座险关啊!”
刘宇回过神来,沉声道:“老袁,你任务严峻啊,前年晋绥军十万大军,在这里都没挡得住鬼子一万多人,你这次可是只有一个团外加一个营,才2000多人。”
“那不一样,当时晋绥军第一个回合就把旧关丢了,这才导致后面的一系列失败,我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说着,袁学凯看向刘宇,自信道:“只要一团能打下土门关并且守住,我这边根本不用担心!”
“你这是将司令员的军啊。”王智涛笑道,“不过该强调的还是要强调,在我看来娘子关防线的关键点还是在旧关,它有可能遭到于家乡那边的那个野战大队,以及平定方向敌人的两面夹攻,你得把防御重心放在那里。”
“不过倒也问题不大,于家乡那个野战大队如果走山路从东面对你们发起进攻,那他肯定带不了多少装备给养,东面土门关又被我们堵上了,得不到增援,两三天的功夫他就得撤。”
“这一仗打的是一个偷袭,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的部队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攻击发起位置,毕竟这一路可不好走啊。”
刘宇闻言,坚定道:“不好走,那是对别人,我的部队,别的优点先不说,光这双铁脚板,就能克服一切地形!不然那每天30公里武装越野是白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