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连最新科技都动用了的查都,已经呈现出焦头烂额的态势,可恰在此时接到的电话更是让查都整个人都不好了。
隔了足有两秒钟,他才向着电话那边咆哮起来,“你再说一遍!”
“查将军,白家的那些俘虏造反了,他们打死了咱们的士兵,还抢走了他们的武器,正叫嚣着要给白成亮报仇。”
报告情况的士兵畏畏缩缩的又说了一遍。
“妈的!”
查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放下电话,他权衡了再三,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所有人集合,去往电信园区,平息叛乱!”
跟随在查都身边的传令官,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都没合眼,一直在跑来跑去地传达各种‘前后矛盾’的命令,早就累得精疲力尽,一听见查都又让所有人集合,他甚至都有些绝望,满是哀怨地问道:“将军,那几个人还没抓到……”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那倒霉蛋的脸上,查都怒气冲冲道:“老子不用你提醒,马上去传令,让所有人集合!”
传令官哭丧着脸跑开。
由于愤怒,查都的胸膛还在不断起伏,他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境地之中,从昨天开始,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操控着自己,被动地做出各种决定,不停地在白家的电信园区,和产甸公路上‘反复拉扯’,疲于奔命。
仅仅是这几十公里的区域,总会生出点幺蛾子来,让人防不胜防。
‘妈的,不管了。’
一股深切的疲惫之感油然而生,甚至让查都有些心灰意冷,‘抓不住就不抓了,正好借白家这些俘虏造反的机会,把罪名往这些家伙头上一安,全都剿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很快,布防在山隘一线的士兵重新集结起来,浩浩荡荡再次扑向电信园区。
……
三个小时之后,两辆运输车出现在了从产达向东去往界山山脚的土路上,风萧萧,车辚辚,一路尘土,一路喧嚣。
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唱了一声,“向前,向前,向前!”
只是这一声就引得众人纷纷加入,很快就变成了大合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那歌声雄壮有力,在荒野上远远地传了出去。
站立在界山山脚下的老人听到了歌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军官更是受到了感染,只不过在老人面前,他不敢放肆,尽管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像是炸开了一般,还是拼命地控制着情绪,只敢小声的跟着哼唱。
他唱着唱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除了他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声音,也在跟着哼唱,他这才注意到,身前那位老人的嘴唇此时也在不停地翕动。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随着老人的声音由低沉渐渐转为高亢,那年轻军官再也抑制不住的热泪盈眶,郑重的向着那两辆运输车敬了一个礼!
陆东源也没想到宋姓老人竟然会来亲自迎接,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等车子停稳,他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您怎么也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赶紧走。”
还没等老人开口,他身后站着的年轻军官就笑着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咱们的炮兵团就在山后,随时待命,谁敢过来?”
老人瞪了那年轻军官一眼,后者立即肃容。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走上前来,老人眯起了眼睛,神情中满是欣慰,他的眼神自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这一趟辛苦大家。”
所有人立即挺直了身子,对这位老人表达敬意。
“大家准备吧,十分钟后出发。”
老人摆了摆手,然后对着陆东源示意了一下,“你跟我来。”
陆东源跟着老人沿着山坡向上,一直走到了一棵千年古树下,才停下了脚步。
“怎么感觉您气色不大好,您没事吧?”
陆东源发现老人的脸色比之前要苍白了很多,便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
老人温和的一如家中的长辈,伸手抚摸了一下花白的头发,“我的病你是知道的,要说没事,你我都是军人,不用弄那些虚头巴脑。”
他侧头看了陆东源一眼,“怎么,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一次我亲临前线接你?”
“是啊。”
陆东源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以前每次执行完任务,你都是那句‘滚回来报告’,这一次亲自来了,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老人笑了,这一笑便把隐藏的皱纹全都笑了出来,“凡事总有第一次,不过,我这可不是第一次,而是最后一次了。”
“你也别紧张,我只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撑不住,该退休了。”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老人当面说出来,陆东源还是打心里感到一阵难过。
“我已经提议重建蚩尤小队了。”
老人微笑着道:“说实话,我的麾下特种兵小队有很多,但真正是我一手建立的,也不过寥寥几支,这其中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蚩尤小队。”
“这支队伍是我们夏国军中真正的王者之剑,用所向披靡都不足以形容其锋锐。”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那位徐姓诗人所写的话,说的不过是儿女情长,以前看到这话总觉得无聊,可现在才觉得颇合我的心境,能领导蚩尤小队是我的幸运,但,我跟那位徐姓诗人不一样,他认命,我不能认!”
“东源,我在与不在,蚩尤小队都不能散,那不光是你我的骄傲,更是我夏国军人心目中的一根标杆,一种象征,更是一种必胜的信念!”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东源没有回答,头却是慢慢垂了下来,老人的话他当然明白,只是没有了老人,他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我退休前的最后一道命令。”
老人不再看陆东源,而是转头看向辽阔的大地,“你我身为军人,更应该为这份神圣无比的职业感到骄傲。”
“为了祖国的昌盛,人民的安康,你我就算肝脑涂地,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