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话，章小勇陡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
自己说了什么？
张扬嘴角一掀，“你丫果然在替人背锅。”
章小勇小声道，“别瞎说，这不算背锅，要是没出事，我这二十万就是白拿的，大家都不想出事，出了事也不能怪人家。”
啧啧，这种时候还在替董川洋说话，张扬都感到无奈了，长了一身肥膘，你倒是长长脑子啊！人家都把你卖的不要不要的了，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勇子，可能你在里面，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上，一已经不仅仅是这一两百万的问题了。”
张扬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你身上，可是背着足足两千多万的资金漏洞。”
这句话直接让铁了心要背锅的章小勇破防，他猛地站起，虽然隔着玻璃，但依旧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蕴含着的怒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扬讥笑，“不可能？”
“百花药业财务部昨晚连夜查账，彻夜通宵，特勤现在已经接管了百花的财务部，并把财务部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要不是百花高层及时插手，你身上可能还会背负更多的资金漏洞。”
“你告诉我不可能？是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还是觉得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好人？”
章小勇的身体重重坐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没有做过……”
“你没有做过，那为什么每笔账都有你经手的痕迹？”张扬冷着脸问道。
章小勇一脸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扬……”
他突然再次站起，情绪激动的喊道，“帮帮我，我真的没有拿这么多钱，这些钱我要是认了，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小小的销售，哪有那么大权限动这么多钱？”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张扬嘴角牵动，“同时，也是百花高层查账的根本原因，不然，你直接判了得了。”
张扬的话让章小勇看到了希望，“你认识我们公司的高层？”
张扬点点头，“勇子，认清楚形势，看清楚人，主动交代问题，把事情说清楚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替你还上，但是有个前提，不要替任何人背锅，这件事这么大条，你要是背了，很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想清楚再告诉我。”
章小勇明显慌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进来仅仅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显然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要不是张扬来了，有可能等到开庭那一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虽然并不聪明，但也不是真傻，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是董川洋，肯定是他坑了我。”
章小勇愤愤不平道，“没想到我把他当成兄弟 ，他却把我当傻子，还想置我于死地，简直就不是人……”
张扬敲了敲台面，“我需要细节，以及涉及这些账目的具体人名，你能给我吗？”
章小勇面露难色，“没有细节，都有谁参与了我也不知道。”
张扬目瞪口呆，“这么多的账目，一笔一笔都经过了你的手，你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章小勇脸色难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就爱喝点小酒，董川洋经常没事就会找我喝点。”
张扬目光一凝，“所以，你经常喝断片？”
章小勇低下了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谈话到这里，张扬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于一个喝断片的人，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签签字按按手印?
你就算怂恿他去特勤局闹事，脱了衣服在街上裸奔，他也一点不怂。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账会经过章小勇的手。
有一点张扬很奇怪，以他的地位和权限，又是怎么过的财务那一关？
答案只有一个，整件事不仅有董川洋在策划，背后还有财务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瞒天过海。
问题是，一旦出事，财务的那个人也跟章小勇一样，会面临牢狱之灾，这个账经不起查，一查，首当其冲就是他，他的麻烦甚至比章小勇还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聪明的要属董川洋了，无论谁出事，他都能置身事外，有句话叫空口无凭，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就算章小勇和那个财务把他咬出来，没有直接的证据，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说你自己吧，你告诉我，你从头至尾，是不是就只拿了二十万？”
章小勇沮丧道，“我对天发誓，真的只拿了二十万，多一分都没拿。”
张扬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安心的待在里面等消息。”
见张扬要走，章小勇脸上的慌乱更盛，“张扬，我真的还有机会出去吗？”
张扬顿住转过的身形，轻松一笑，“勇子，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弄出来的，不过我有个先决条件。”
“什么条件？”
张扬的语气缓和下来，“出来以后，你必须回老家去看看你妈。”
“好！”章小勇红着眼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这一次我听你的，回去后我就不出来了，老老实实在家过日子。”
出了看守所后，张扬和孔繁茂告别后真想上车走人，一辆保时捷 911 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他身边。
车门打开，董川洋从车里艰难的钻了出来，肥胖的身体堪堪擦着车门，他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大概是嫌车太小，妨碍他上下车了。
跟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一名穿着得体的青年，带着金丝边眼镜，身材清瘦，看起来文质彬彬。
看见张扬，董川洋本能的愣了一小会，回过神来后，脸色难看极了，不咸不淡的问道，“张扬，你来干嘛？”
张扬懒得搭理他，转身打开车门准备上车，跟这种多说一句都妨碍心情。
见张扬这副模样，董川洋顿时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打开的车门给按了回去。
“张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