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儿?”
迟聿轻笑着弯腰,毫不避讳地回抱住了姜岁。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主动地抱自己,机会难得。
“哎呀,那人咋传得话,搞得我还以为是你的腿受伤了。”
姜岁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双眸落在了他的双腿上。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皱着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了。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迟聿也跟着勾起了嘴角,眸光瞥见她身上的衣服,他的嘴角立马垮了下去。
“你摔哪儿了?”
他大步上前握住了姜岁的手,朝她屁股后头看了过去。
“没……没摔着,我就是走太急了,蹭了一下。”
姜岁有些心虚地拍了一下裤腿上的灰尘,朝着迟聿讨好得笑了笑。
“撒谎!”
看到她习惯性的小动作,迟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还好咱闺女皮实!”
见她脉象没什么问题,迟聿松了口气,将握着她手腕的手改为牵着了。
“就是蹭了一下,我很小心的。”姜岁小声地狡辩了一下。
没有真摔着,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旁的电线杆,只有右腿在地上蹭了一下。
“你是葛淮的父亲,葛叔叔吧?”
迟聿牵着姜岁的手走到了葛通远身前,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葛通远的眸光闪了闪,“你们是……”
“我是葛淮的朋友,迟聿,这位是我的妻子姜岁。”
“你的妻子啊,好好好……”
葛通远一脸讪笑,这事儿差点闹了个大乌龙,还好他没让这女同志直接喊他爸。
何赛花懵了,闹半天这不是阿淮的媳妇啊!
不过不是也好,等他醒来知道自己腿瘸了,还没个对象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最好以后天天自怨自艾,郁郁而终,那样整个葛家以后都是她儿子的了。
……
“阿淮,你醒了?”
葛淮被推到病房就醒了,他睁开眼还有些茫然,入目的白色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
瞧见凑过来的葛通远,他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又是你那些狗腿子为了巴结你,通知的你吧?”
他可没忘记在医院吆五喝六的那个中年男人,要他说最会仗势欺人的也就是革委会那帮孙子了。
葛通远闻言一脸不悦,“我是你爸,你腿都受伤了我还没有知情权吗?”
“你不过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在法律意义上我们没啥关系了。”
他记得自己上次搬离那个家时,跟他说了脱离父子关系的事情。
“阿淮,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知道你受伤后他可是连鞋子都……”
何赛花扭着腰上前替他们父子说和,可惜葛淮一看到她就冷了脸,死死盯着葛通远。
“这贱货你带来的?”
“不是,怎么可能?”葛通远连连摇头,不由头皮发麻。
“她自己发癫跑来的,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一个当老子的现在都怕儿子了,真是找谁说理去。
“连个女人都管不住,谁信?”
葛淮轻嗤了一声,明显不信。
“笑话看完了,可以带着她滚了!”
听到儿子直接下了逐客令,葛通远也不敢久留,可别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他讨好地笑了笑,拽着何赛花就出了病房。
“哎哟,疼,你轻点轻点……”
听着这女表子娇媚的叫声,葛淮气血上涌,将枕头扔了出去。
“滚,快滚!”
葛通远面上青一块白一块的,拽着何赛花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
一出病房,他就将人甩在了地上。
“妈的,老子给你脸了,一而再的耍这些小手段!”
“通远,我没有,我是真的疼……”
何赛花揉着手腕,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泪说掉就掉。
从前看着美人落泪,葛通远可能会怜惜几分,这会儿却觉得莫名烦躁。
“哭个屁,要哭滚回家去哭!”
何赛花瞪了他一眼,负气的拎着包跑走了。
一出医院,她的嘴角就翘起了一抹弧度,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就是为了给他们添堵吗?
想要修复父子关系,呵呵~
“迟爱军同学,你真的不准备来我们卫生所吗?”
在手术室见识过他操刀的水准后,章灵韵再次对迟聿发出了邀请。
她心知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论医术他完全在自己之上。
“不了,老师。我喜欢乡下的生活,而且那里的老百姓更需要我。”
迟聿再次婉拒了她,这时候还是苟着比较好。
“你的手术完成得很漂亮,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我个人觉得你更适合外科,你的手就像是为手术而生的。”
这已经是章灵韵最高的评价了,尤其眼前的人还这么年轻,他未来在医学上一定能走得更远。
“谢谢老师的夸奖,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如此精通外科手术吗?”
人性这个东西是最捉摸不透的,迟聿索性摊开了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都这把年纪了,刨根问底的好奇心早没有了。”
如今时局动荡,不少大师级别的医者都被迫害了,死的死,被下放的下放。
章灵韵只当他是跟着下放人员偷偷学习的,并没有去点破,而且这事儿也不能说。
迟聿朝她鞠了一躬,“谢谢老师的理解,还要多谢您替我隐瞒。”
“道什么谢,我这还平白揽了你的功劳呢!”
章灵韵上前扶起了他,“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以后遇到困难可一定要跟我说。”
“好,多谢老师。”
迟聿朝她感激地笑了笑。
这个时代热心的人还是挺多的,即便生存艰难,但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
“你动的手术?”
姜岁没有跟着进去,见到迟聿出来,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嗯,没事,别担心。”
迟聿笑着抚平了她的眉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
“岁岁,我可能给你惹了些麻烦。”
姜岁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那个千斤顶落在现场了,当时着急忘了拿出来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