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迟聿刚拉开床帘喊姜岁吃饭,就见她已经从炕上坐起了身。
“哈……”姜岁正打着哈欠,见是他赶紧捂住了嘴巴。
“你……你怎么招呼都不打,突然掀人家床帘?”
她现在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没洗,没准眼睛上还有眼屎呢!
他就这样拉开床帘,自己这丑样子岂不是全都被他看到了?
“以前不也这样吗?你醒了也随便拉开床帘,还坐我炕上了。”
他计较了吗?
迟聿很不解她突然反应怎么就这么大。
“那……那能一样吗?”姜岁不满地扬起了下巴。
以前那是觉得他俩太熟了没在意这些,可昨晚那事儿让她意识到了该男女有别的。
天知道昨天晚上她躺炕上多久才睡着,尤其迟聿就在炕的另一边,她睡不着甚至都不敢翻身。
“怎么就不一样了?”
迟聿撇嘴,面上也带着些不满。
这人咋回事,不是才和解吗,这又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哎呀,跟你说不清。”
姜岁羞于启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感觉哪哪都别捏。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起床了。”
迟聿被她这赶人的样子气到了,故意凑到她跟前,“急啥,我还要替你穿鞋子。”
“不用!”姜岁红着脸推开他,一溜烟挪到了炕沿边,趿拉着鞋子就走了。
这人太没边界感了,突然凑自己那么近干什么?
姜岁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迟聿,摸着发烫的脸颊,她轻轻拍了拍。
“这又是怎么了?”
迟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昨晚那剂药下太猛了?”
不应该啊,这可是严柏那家伙说的独家秘方。
以他处了八九个女朋友的过来人经验来看,应该不是胡说八道的。
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说保证药到病除,能让岁岁从此以后拿他当成年男性来看。
可现在怎么这关系还越发疏远了,岁岁似乎在远离他?
莫不是对他这身材不满意?
也不是没可能,他自己就不满意。
迟聿摸着下巴开始思索对策,要不吃点蛋白粉再练练?
……
“怎么吃这么点,还有包子。”
说着迟聿就去夹包子,刚要放进姜岁碗里就被躲开了。
“不用,你自己吃。”
洗漱过后,一上桌姜岁就低着脑袋安静吃饭。
这会儿躲过迟聿递过来的包子,她端起一旁的搪瓷缸,喝掉了最后一点牛奶。
“我吃饱了。”
说着她就下桌了,看都不看迟聿一眼。
筷子上还夹着包子的迟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他默默将包子塞进了自己嘴里,佯装无事, “不吃我吃,饿得又不是老子!”
姜岁一进屋就开始倒腾衣柜,总觉得身上这衣服穿着怪别扭的。
洗好碗筷进门,迟聿就瞧见她换了一身衣服,眉心不由紧蹙。
“怎么突然换衣服了,那衣服弄脏了吗?”
他装着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嗯,穿很多天了,该洗洗了。”姜岁扯了扯皱巴巴的下摆,头都没抬。
迟聿看着她没说话,端起碗筷大步越过了她,唯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那褂子她前天才换的,咋就很多天了,不想穿算了,还找这么烂的借口。
放下碗筷,迟聿也进屋翻箱倒柜了,等瞧见他也换了一身衣服,姜岁还未开口。
迟聿已经一脸嫌弃道:“那衣服太土了,不符合小爷的气质。”
谁还没个衣服,可不兴她一个人换。
姜岁:“……”
她面上讪讪一笑,啥都没说。
答应了送他上下班,姜岁不好食言,只是出门后,他们看着再也不像是两口子了。
姜岁脚步匆匆走在最前面,迟聿远远落在她身后,他们之间至少隔了三四米远的距离。
一路上迟聿没少盯着她的背影瞧,恨不得盯出个洞来,握紧的拳头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生气。
“姜岁岁,你他妈再离远点,谁都不知道你是来送我了!”
忍无可忍,迟聿直接开麦了,这女人真是太可恶。
就这么想划清界限,连送他都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表现得不要太明显了。
“你小点声,小点声……”
姜岁停下脚步,回头朝着迟聿向下压了压手掌。
这人发啥神经,在外面就乱喊她名字,也不怕别人听见了。
迟聿大步上前,“老子小声不了,你要是诚心不想送就回去。”
免得看着把自己气死了!
“没有没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送你就一定要送你。”
姜岁连连摆手,她是这么不讲诚信的人吗?
可迟聿听了不高兴,她这像应付任务式的“送”法真的很心梗。
“再说我也要去大队办,你走快点,一会儿该迟到了。”
见他跟上了,姜岁抬脚又往前走,根本没留意到迟聿咬牙切齿的表情。
妈的,这女人变起心来还真是狠!
知道他身体不好,以前都交代他走慢点,现在却催着他快点。
说白了就是想远离他,不在乎了呗!
迟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凭着一股气迈开步子,大步追了上去。
哪怕气喘吁吁,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咬牙越过姜岁,走在了她前面。
“不是,他走这么快干嘛?”
这下姜岁停了脚步看他的背影了,一脸的不解。
想到他的身体,她不由有些担心,大步追了上去,瞧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吓得连忙喊停。
“迟聿,你快停下。”
“不……不要……你管……呼……”说个话,迟聿都觉得吃力,呼吸不畅。
心说不是你让我快点的吗?
突然他双腿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啃泥。
好在姜岁一直留意着他,慌忙伸手把人拽住了,一手替他拍背顺气。
不过她嘴上还是没饶过迟聿,没好气地数落,“你说你,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尽瞎逞能!”
这话犹如火星子,彻底点燃了在爆炸边缘的迟聿,“对,我就是瞎逞能!”
但凡路边有只狗经过,估计都能被此刻的迟聿踹两脚。
他的肺都要气炸了,可也只是轻轻扯下姜岁放在子身上的手,声音冷淡道:“你走吧,我自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