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你在干啥呢?”
迟聿一进屋就瞧见姜岁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该不会真像老太太说得那样,她想离婚走人吧?
“怎……怎么了?”
姜岁回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迟聿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没事。”姜岁淡淡收回了眸光,“我觉得张工的提议很不错的。”
“不是吧?你竟然要为了那个糟老头子抛弃我。”
迟聿一脸不可置信,回来时那点小得意荡然无存了,心还有慌乱。
“你个渣女,咱俩不是一早就达成了协议,共同抚养孩子的吗?
你这是背信弃义,抛夫弃(女)……”不对,女儿她都要一并带走,就是不要他了。
淦,太扎心了。
她跟孩子连面都没见过就带着她跑了,咋就自己一个大活人跟她待了这么久,她说抛弃就抛弃了?
“你……你,总之你不能这么干,孩子有我的一半,你不能带走。”
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迟聿就气得脑袋发晕,“你干啥呢,说不过你又不说话了是不是?”
“姜岁,你这女人太薄情了,就是养条狗处了这么久也该舍不得的……”
她真傻,这么久了才发现眼前这人竟然是他的死对头迟老二。
现在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样子,像极了当初刚认识那会儿。哪怕自己不理他,他一个人都能说很久。
那时她很不理解,一个男孩子怎么会话这么多,跟个小话痨似的。
姜岁冷眼看着还在持续单方面输出的迟聿,突然出声,“迟老二!”
“怎么了?”被打断的迟聿一脸不爽,“老子又怎么……了……”
卧槽!
现在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迟聿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到了慌张,“你……你……”
妈的,啥时候露馅的?
他明明都装得很好呀,咋就暴露了呢?
想不通,但迟聿不敢问。
别看这小闷瓜面色淡淡的,但她就这样越生气越平静,指不定心里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岁……岁岁,别生气,我就是怕你生气才瞒着身份的……”
姜岁不怒反笑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气死她了,这人把她当傻子耍得团团转。
“那……那倒不用,不是……”
咋这么欠呢,迟聿恨不得自打嘴巴,凑到姜岁身边替她拍背顺气,“别气了,快别气了……”
把人真气坏了,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姜岁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走开,别碰我。”
她现在身体好得很,才不是那个老被他气到,又需要他顺气的人。
“祖宗,我真的错了。你看咱俩能一起穿过来,这就是缘分……”
姜岁冷哼了一声,咬牙道,“孽缘!”
“孽缘也是缘!”
不让碰,迟聿只能低声哄她,“消消气,我给你弄饭吃,饿了吧?”
“谁要吃你做的饭?”姜岁双手抱胸,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少来这套,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谁稀罕呀!
“我,我求着你吃,行不行?”
做饭还需要些时间,迟聿冲了一杯麦乳精,又给她端上了坚果类的小零食。
“你先垫垫肚子,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吃饱了才有力气揍我。”
放下东西,迟聿就去弄饭去了。当然也是为了给姜岁留点空间,不然自己在那儿待着可能更招她烦。
……
看着迟聿忙碌的背影,姜岁撇了撇嘴,休想拿这些吃的贿赂她。
“咕咕……”
姜岁尴尬地抬手捂住了肚子,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没骨气!”
她就不吃,哪怕这肚子已经没骨气的发出了抗议声。
起身想倒杯白开水充饥,可瞧见搪瓷缸被占了,麦乳精的香气霸道地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剩下一杯搪瓷缸是迟聿的,姜岁才不想用,眸光不经意间又瞥向了一旁飘着麦乳精香气的搪瓷缸。
“哎呦……”
肚子突然被踹了几脚,痛得姜岁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岁岁,你怎么了?”听到她的惊呼声,迟聿拿着锅铲慌忙回头。
“没事儿,做你的饭去!”
讨厌死了,非得弄杯麦乳精勾引宝宝。
姜岁抬手抚上了肚子,低声道:“你也饿了是不是?”
这麦乳精真的好香啊!
“岁岁,麦乳精喝了没,凉了就不好喝了。小老太给的,不喝就浪费了,咱可不兴浪费,太犯罪了。”
自小一块儿长大,迟聿哪能不知道她的性子,背对着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变相给她递台阶。
“知道了知道了,废话真多。”
老太太给的,跟迟聿可没什么关系,不喝白不喝。
姜岁没在强忍着,拿起搪瓷缸就喝了几口,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肚子又被踹了一脚。
不过这次踹得很轻,而且踹过之后就没动静了。
“还真馋,该不会以后也是个小馋猫吧?”
姜岁抚摸着肚子,低头垂眸间满是温柔和宠溺,一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她,迟聿的嘴角不自觉也跟着勾了起来。
麦乳精都喝了,再吃这些小零食似乎也没那么抵制了,毕竟她也帮着挖了不少野菜。
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还有几声嘎嘣声,迟聿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要不是怕姜岁瞧见了生气,他还真想回头看看她此刻的模样,是偷偷摸摸的,还是像只小松鼠一样把两腮吃得滚圆?
倒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迟聿偷偷往后看了一眼,“看什么看?我挖了野菜,可不算是吃你的。”
被抓包了,迟聿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连忙应是,”对,都是你的。”
“哼!”姜岁轻哼一声,又撕开了一包小零食,赌气似的往嘴里塞。
“……”
小闷瓜这样可太逗了,小脸都鼓成了河豚。
迟聿抿紧了嘴唇,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惹恼了她。
“咳……少吃点,一会儿还要吃饭。”
姜岁嘴巴塞得满满的,“不用你管,窝以后都不吃你做的饭。”
“我做的饭你吃得还少吗?”迟聿忍不住回嘴,这人现在是放下碗就不认账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你这人太鸡贼了,把医院的护士都贿赂了。”
要是在医院那会儿知道这饭是他做的,自己就是饿死也不会吃。
“就知道你会这样,要不我何必去求护士帮忙。”
迟聿“哎哟”一声,欠欠道:“也不知道是谁夸我有天赋,做饭好吃来着?”
“你……”
姜岁气得很想回到过去,用胶带把自己的嘴巴黏上。
“哼,我那只是出于礼貌性的赞赏,有些人可不要太当真了。”
夸赞死对头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了。
“是吗?”迟聿挑眉,“那一顿吃两碗也算?”
“那……那……那是因为我怀孕了,吃得多。”姜岁梗着脖子坚决不承认他做饭好吃。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语气就很渣男了,看上去他是认错了,但听着就是觉得很敷衍。
像是被逼迫得无可奈何而妥协的,实际上他自认为自己没错。
“本来就是。”
姜岁挺了挺自己的孕肚,“饿了啥都觉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