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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庄仪暗里咬了咬牙,她知道慕倾云这步棋自己是走错了,白瞎这十几年的精心照料与培养,慕倾云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若想要自己的儿子将来日子好过,慕倾云肯定是不能留的。

所以她如今也是铁了心让儿子跟着慕长离,这是她给儿子留的一条后路。

至于这府里的事,从前走错的路,她还是得靠自己再重新走回来。

西疆王府。

慕元青用了慕长离的药,伤好的很快,今日已经可以坐起来自己吃饭了。

今日张易在,正在给慕元青讲一桩案子——

“大概五个月前,有一对夫妻到大理寺报案,告的是一个三岁多点的孩子。

罪名是谋杀。

那对夫妻说,那个孩子杀死了他们的父亲,起因是父亲在街上的馄饨摊吃早饭时,遇着了那个男孩儿。起初觉得男孩儿胖乎乎的很可爱,抱起来逗了一会儿。

然后那孩子就跟父亲说了一番话,说完之后第二天,他父亲就给了孩子一大笔银票。

后来陆陆续续的,他们的父亲为了那个孩子掏光了家底,给的东西不再局限于银票,还有书画和家里值钱的物件儿。甚至连儿媳妇的首饰都偷着给了出去。

问就是必须给,一定得给,不给就要倒大霉。

可他们再问会倒什么大霉,父亲又说不上来。

那对夫妻一度以为那男孩是父亲在外头留下的种,是老来子。

这些东西是男孩儿的娘在向他们家敲诈勒索。

可是后来他们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那男孩儿有爹有娘,还是平常百姓家。

人家的娘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样貌普通,绝对不是那种能被有钱人家看上的长相。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就在这个过程中,来来回回的,家里都被掏空了。

儿媳忍无可忍,拉着他就要去报官。

父亲一听说要报官就拦着,说再去找那男孩谈谈。

结果谈完回来之后,当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

夫妻到大理寺报案,一口咬定是那男孩儿谋杀了他们的父亲。可要让他们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们除了这些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包括男孩儿跟他们父亲说过什么,他们不知道。男孩儿跟父亲要钱财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甚至就连那些钱财是不是真给了那个男孩儿,他们也说得不是很清楚。

只是儿媳说有一次跟踪老头,看到老头儿又在那馄饨摊跟男孩儿碰面,偷偷把一个油纸包塞给了男孩儿,男孩儿还冲着老头点了点头。

可要让她说那油纸包里包着的一定是财物吗?儿媳也说不清楚。”

慕元青都听笑了,“三岁多的小男孩儿,告人家谋杀?还说人家跟他们的父亲说了一番话,这怎么听都不靠谱啊!

这两口子讹人也不说讹的高明些,三岁,三岁小孩儿话都没说利索呢!”

张易也是这个想法:“说的就是。这件事他们但凡告的是那男孩儿的爹娘,大理寺都会好好查查。可偏偏他们一口咬定,有问题的一定是那个男孩儿,这就直接导致前任大理寺卿查都懒得查,直接给他们定性为无理取闹。

他们被官差赶了出去,但那个媳妇却在临走之前说了句,那小孩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要是不查,他以后会害更多的人。

当时官差只当她是泄愤,没有在意。可她说这话时,我正好从外头回衙门,听见了。

我记得那妇人的眼神,是怨恨,也有不甘。

我总觉得她像是没有说谎,但也绝对不信一个三岁多点的孩子能掀起这样的风浪。”

“那你跟前任大理寺卿说过吗?”慕元青问他,“就真的没有仔细查查?

三岁孩子是干不了什么,但他是有爹娘的呀!也许是爹娘授意的,如果真说了什么,也可能是爹娘教的,这都是有可能的。

看人也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人就是表面看起来老实,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儿。

所以那男孩儿爹一定得查。”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易哥,查了没?”

张易摇头,“没查。那时候京城诡案频发,前任大理寺卿也上了年纪,确实是心有余力不足。已经向朝廷提出告老还乡了,所以后来这种小案不但没查,卷宗都没留存。

这事儿是我觉得奇怪,自己记下的,今日与你说说,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琢磨琢磨。”

慕元青直叹气,“前任那位大理寺卿真是不咋地,不是个讲究人。”

张易也觉得那人不讲究,“但凡他讲究,大理寺也不能在诡案中如此被动,不但破案率为零,还搭进去两名官差。这也就是九殿下回来了,要不然这衙门啊,我看都得被取消了。”

张易走后,慕元青倒是很认真地琢磨那桩案子,琢磨了一下午,得出的结论还是跟那男孩儿的爹娘有关。

但张易后来也说了,那对夫妻也没有再来报案,没去过大理寺,也没去过凤歌府。

这案子看起来就是结束了,只是慕元青隐隐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

城南李家。

阿昭与李武成亲多日,两人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平淡又幸福。

这些日子阿昭一直都没有出过门,她很听李武的话,李武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她就在家好好待着。每日洗衣烧饭,等李武做工回来一起吃。

但今天她想出去一趟了,因为快过年了,她想给家里添些东西。

她挎了个竹篮子带了点碎银子就要出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根本推不开。

阿昭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门是谁锁的。会是李武吗?可是李武锁门干什么?

当天晚上等李武回来,她立即就把这事儿问了。

李武倒是马上承认:“是我锁的。你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不知道,如今京城内外人心惶惶,一说起诡案,连壮年汉子都吓得变了脸色。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在外头加一把锁,也是想叫那些脏东西知道这家没人,别进来闹腾。”

阿昭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是有贼人从外头把我锁在了宅子里,吓得我这一整天都心慌。武哥,快过年了,我想给家里添置些东西,要不哪天你不用上工时,陪我一起去街上转转吧!就算咱们要回老家过年,家里也不能什么都不置办。”

李武点点头,“成,过些日子我看哪天不忙的,请一天假,带你出去转转。”

“还有。”阿昭问他,“成亲时我带过来的嫁妆呢?这几日我怎么都没找到?我记得我爹娘帮我准备了,虽然不算丰厚,但别人该有的我也都有。还有银子,我记得爹娘给我准备了五十两,让我成婚的时候带过来,怎么不在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