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满脸的疲惫,赶紧回房歇会儿。”
萧老夫人喜上眉梢,十分高兴,对萧渐清的语气也亲和起来。
只要宋蕴宁不离开萧家,什么都好说!
两人不知道的是,这段对话已让背地里不同的人给听了进去,众人各怀心思。
其中一人,阮诗诗。
阮诗诗睡到半夜,翻身一摸被窝,人没了。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躯,从屋里出来,想看看萧渐清去了哪里。
刚沿着琉璃院出来的小路,走福寿堂门口的阮诗诗,听见了宋蕴宁的名字,便在门口探听。
好啊,宋蕴宁,这都逼不走你!
心里这么想着,阮诗诗做了个决定,她一定要阻挠宋蕴宁再回将军府。
此时,将军府的房檐上,一名东宫侍卫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得了消息的他即刻启程回夜瑾煜处复命。
每日,天刚蒙蒙亮。
夜瑾煜便早早起床,进行一系列的晨读习武之练习,再叫上团子、圆子两兄妹一同吃早饭。
就在东宫还未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已坐在了晨读的书房。
“报太子殿下!”
手下算着时间,是能见到夜瑾煜的时辰,只身回了东宫。
他第一时间来到书房寻找夜瑾煜,上报在将军府打探道的消息。
“进来,说便是。”
夜瑾煜跟往常一样,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古书,头也不抬。
听声音就知道是派去将军府的手下来了,淡然回应。
“属下一直在将军府附近埋伏,昨日夜里萧将军只身出了府,在外待了许久,萧家老夫人都起床他才回来了。两人在院子里聊天,大概内容是说宋小姐没办法离开将军府。结合前日里探听到的消息,属下猜测萧家怕是对武侯府虎视眈眈,或想将其陷于不义。”
手下把得到的消息整合,老老实实全都告知了夜瑾煜,不带半点隐瞒。
这人算夜瑾煜手下的心腹,是值得信任的得力干将。
蓦地,萧渐清皱起眉头,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笔。
“此话当真?”
他抬头,紫色的瞳孔透亮,目光清冷且凌冽,看向面前的手下。
这也是一种威胁,逼得人只能说实话的威胁。
“句句属实!属下以人头担保,萧渐清一家对武侯一家多是有歹心!绝不会是单纯看不惯宋小姐而已。”
手下言辞恳切,甚至赌上了性命,郑重其事说道。
“狼子野心!”
夜瑾煜气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握拳,用力砸向了桌面。
桌子上放着的笔墨纸砚,因剧烈的震动发生了位置移动,发出叮铃咣了的声响。
手下让夜瑾煜的表现惊吓到,赶紧跪下,惊魂未定道。
“太子殿下息怒!依属下之间,此事是否要先告知宋小姐,以防后患?”
夜瑾煜沉默。
若贸贸然将这事告知宋蕴宁,拿不出任何证据,平白地污蔑萧渐清岂是皇族之后的手段。
被误会成从中作梗,显得像是他夜瑾煜在挑拨。
完全成了下三滥,不妥!
“不宜操之过急,这事先放到心里,敢透露出半个字孤便拿你的人头!”
……
宋蕴宁这面是难得的岁月静好。
她不用担心任何人给脸色,也不用思考他人话语里的潜台词,在这武侯府里她重新成为了侯府嫡女。
在宋韵宁的要求下,所有下人按出嫁前的规矩,还是称她为大小姐。
早上起来便与母亲一同准备父亲和弟弟的吃穿用度。
若阿弟闲来无事还能与她去街上吃吃逛逛,很是逍遥自在。
武侯府上下的账目花销,武侯夫人也放心的交给宋蕴宁帮着打理,未出阁前就是这样的规矩了。
她做这些事情是手到擒来,得心应手极了。
反之。
萧渐清眼看着五日之期临近,他度日如年,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翻来覆去地想,他将能够跟太子搭上关系的所有人都找遍了。
还是没有人能去东宫说上话。
迫于无奈,萧渐清顶着巨大的压力又来到了武侯府,低声下气地求见宋蕴宁。
“大小姐,萧将军来了,说找你有要事相商。”
侯府中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宋蕴宁住的厢房,把萧渐清来武侯府求见的事上报。
看她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宋蕴宁知道有人又在府里耍宝了。
“请进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宋蕴宁心里清楚,萧渐清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太子殿下一日不解禁令,他便会不停找上门来。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宋蕴宁这颗参天大树,难道萧渐清还能白白地浪费了不成?
“夫人…为夫再来找你实在也是没脸了。但…太子殿下之事,只能是夫人您出马才能解决啊!没有人能跟太子殿下说上话,此人非你莫属!”
萧渐清支支吾吾说了好半天,这才说到了主题上。
就是来向宋蕴宁寻求帮助的。
他有些难为情,毕竟上次宋蕴宁也去过东宫一次了,但若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谁又想不停的求人。
“不是我不帮,你上次见到了,太子殿下的态度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任凭我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想法的,求我也没用。”
宋蕴宁坐于院中石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她任凭萧渐清站着,不说一句让他坐下的话。
萧渐清见宋蕴宁言辞决绝,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小心翼翼道。
“跟你说句实话吧,那日你跟去青楼,约我见面的便是肃王殿下,我答应替肃王办事。具体事我不便告知,但现在我要很是坦诚的告知夫人你,肃王对我被太子殿下禁足一事很是不满。给了我五日的期限,若在五日之内我不能返回朝堂!肃王就要对我下手,到时怕是与我萧渐清有关联的人都会受牵连!”
好不容易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萧渐清松了一口气,总比憋在心里好。
这事,按道理不能告知任何人,他也实在没了办法,被逼无奈地和盘托出罢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