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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船夫好手段,这草鱼可不好抓呢。”

“我确实想租条船游玩一番,不知可有闲船?”

“呦,这可不巧了。”

船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小老儿运气好,这不到晌午船就都租出去了,往常总会剩那一两艘,夫人若想游船,不如改日?”

“多谢了。”

宋蕴宁颔首转身,望着萧渐清逐渐远去游船,面色凝重。

不知怎的,她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似有千斤重石压下。

正在她犹豫该如何跟上萧渐清之时,一艘外缀流珠的船缓缓靠近,端阳公主探出头来,惊喜地高声喊道,“蕴宁姐姐!是你吗?你也来游湖?”

宋蕴宁着实怔了一下,下意识福身应声,“端阳公主。”

“快来,正好我正闲得无趣呢。”端阳掀开帘子冲她招手,笑盈盈地扬眉,“本想一会去将军府找你,在此处遇见倒是意外之喜了。”

犹豫了一下,宋蕴宁看了眼萧渐清的方向,还是决定上船。

眼下或许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蕴宁姐姐,你这是拿的什么东西?”

踏上船头,宋蕴宁温和地开口,“梅花酪,之前幸蒙太子帮忙,想来我也没什么好拿出手的,听闻皇孙喜吃梅花酪,今日便去买了些。”

“等后面我得了空闲,亲手做些再送入宫。”

“诶?你和我皇兄之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呢?”端阳眼神一亮,好奇的凑了过来,“还不从实招来?”

只是淡淡地笑笑,“公主莫要拿我打趣。”

侧头看向船夫,“船夫,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艘游船。”

船身微微摇晃,宋蕴宁走入船舱,着实愣住。

夜瑾煜正坐在软椅之上,一身玄色锦袍,紫眸幽深深,似能洞察人心。

一旁的船夫却是面色为难,“夫人,前面那可是将军府的游船,小老儿......”

“萧渐清?”端阳公主一顿,骤然倒吸一口凉气,“蕴宁姐姐,这萧渐清该不会背着你出来偷人了吧?船夫,快点跟上!”

原本要去向夜瑾煜见礼的宋蕴宁难得茫然的眨眨眼,侧头看向义愤填膺的端阳公主,无奈地莞尔,“端阳公主,此事......”

“蕴宁姐姐你放心。”端阳却抬着下巴傲然冷哼,“萧渐清带那外室入门已是对武侯府的大不敬,若今日又闹出此等丑事,本公主和皇兄都会给你做主的!”

“可......”

本该解释,可宋蕴宁顿了半晌又压了念头,只是轻轻颔首,“多谢公主体恤。”

萧渐清与肃王同行一事并不确定,更何况就算同行也说明不了什么,端阳与夜瑾煜都为皇家中人,她仓促相告难免易起祸端,倒不如承下“捉奸”一事,打消端阳的顾虑。

因着还要追一会儿,宋蕴宁便趁时进船,敛眸垂睑,“妾身拜见太子。”

“免礼吧,孤今日外出游湖,不必拘礼。”

夜瑾煜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这是妾身买的梅花酪,殿下可带给两位皇孙尝尝。”

城郊风荷斋的梅花酪,每日只做十屉,不接预订不可多买,每次去买全凭早到与运气。

“费心了。”

夜瑾煜将食盒拿过放在一旁,紫色双眸却仍落在她的身上,意味深长地端详着她淡然的小脸儿,突然道,“你怀疑萧渐清除了那外室外,在外还有女人?”

心尖不可遏制地一颤,宋蕴宁难得在他面前表露情绪,诧愕地抬头,“殿下?”

这种八卦之言不是端阳的习惯吗?

夜瑾煜贵为太子,何时会对这种内帷之事感兴趣了?

轻轻咳了咳,夜瑾煜眉尖轻蹙,一时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此言。

“是孤多......”

“蕴宁姐姐!追上了!”

恰逢端阳公主掀开帘子出声,宋蕴宁聪慧得很,迅速转身,“是,这就来。”

她可不会傻到在这里等着夜瑾煜跟她道歉。

天家歉意,那可不是好收的。

......

“蕴宁姐姐,你刚才在跟我皇兄说什么呢?”端阳挽着宋蕴宁的胳膊,偷瞄着后面夜瑾煜复杂的双眸,压低声音道,“我该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

“没有。”宋蕴宁故意忽略到背后那道视线,低声道,“我只是将食盒送给了殿下,并未言其他。”

“是吗......”

明摆着不信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着转,本想再探几句,可随即便被夜瑾煜冷然的眼色给慑住,吐吐舌头乖乖住了嘴。

看来她这皇兄和蕴宁姐姐之间一定有问题!

“夫人,旁边这就是将军府的船了。”船夫放了船桨,小心翼翼地冲宋蕴宁汇报,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这是接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好了,船家,你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是,小人告退。”

如蒙恩设的跳入一直备好的小船之上,船夫后怕的晃着船桨,赶紧上了岸。

“蕴宁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可要我帮忙?”

端阳是个藏不住的性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船,拭了拭手就想跳上去,却被夜瑾煜一把抓住。

“萧夫人,孤带她回船了。”

这是萧家家事,且是府内丑闻,端阳于情于理都不该在场。

心中知其关窍,宋蕴宁对他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多谢殿下。”

眼见着两人离开,宋蕴宁压下心头的紧张,小心地站在船边,细细听着萧渐清船内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听上去确像个男人。

“王爷,臣......”

“......知趣。”

零星的几个字眼,宋蕴宁分辨不出真意。

抿了抿唇,试探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手指扶在船边细栏之上。

这姿势极难保持平衡,宋蕴宁也是仗着此处水波平潋,才敢如此。

她前世被阮诗诗施毒计坠入水中,对这湖水有下意识的恐惧,只是此际萧渐清与自己牵扯颇深,她只能硬顶而上。

然而......

毕竟没有船夫,船头因她的偏移而与萧渐清的游船有了轻微的撞碰,本就踮着脚尖的宋蕴宁身子一个踉跄,稳重不及,坠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