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宁,你疯了?”
萧老夫人震惊万分地看着宋蕴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面对自己总是唯唯诺诺,甚至连直视自己一眼都不敢的儿媳妇。
她就不怕,自己让儿子休了她吗?
“老夫人别忘记了,初禾虽是我的陪嫁婢女,但卖身契却还在武侯府,不是萧家的下人,可由不得你们萧家的人处置!”
宋蕴宁嗤笑一声,眸光睥睨,丝毫没有了往日对萧老夫人的讨好姿态。
“你……宋蕴宁,这就是你对待婆母的态度?”
萧老夫人在听到武侯府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突。
要知道,自从宋蕴宁嫁进来之后,因为萧老夫人很忌讳别人提到他们萧家高攀武侯府之事,是以都尽量提及武侯府,以免触怒了萧老夫人那根敏感的神经。
宋蕴宁笑了,所谓自卑又自傲,说的就是萧家这对母子。
她嫁入萧家这五年来,他们吃尽了武侯府的红利,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清高不屑的姿态来恶心她。
真是令人作呕。
“不知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宋蕴宁淡淡反问,让得萧老夫人一噎。
而不等其再开口,她继续反问道:“反之,这李嬷嬷在我卧床休息之际,不顾我的婢女阻拦,踢开了我的房门,强闯我的房间,这般以下犯上,我身为将军府夫人,惩戒她,又有何错?”
“李嬷嬷是奉我的命令……”
“所以是老夫人您,让她踢开我的房门,强闯我的房间的?”
宋蕴宁眉头皱起,收了面上的淡笑:“若是如此,儿媳也只能去太后娘娘面前问问,是否身为婆母,可以这般对待儿媳了!”
闻言,萧老夫人面色一变,忙收起了脸上的怒气,换上了笑容,道:“蕴宁,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这一切都是李嬷嬷这个狗奴才自作主张的,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宋蕴宁点了点头:“想来也是,老夫人您好歹也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又怎么会做出那些如同乡野泼妇一般的作为。这狗奴才这般做,分明就是在故意离间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此事,必须重罚才行。”
“你想如何惩罚李嬷嬷?”
萧老夫人心头一沉,李嬷嬷可是她的陪嫁嬷嬷,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
若是今日李嬷嬷折在了这里。
“毕竟是老夫人的陪嫁嬷嬷……”
宋蕴宁叹息了一声,见萧老夫人眼睛一亮,继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若是就这么打杀了,的确有些残忍,如此,就打个三十大板,再发卖了吧!”
听到她说的惩罚,萧老夫人脸色陡然一沉。
李嬷嬷可是年金半百的老人了,三十大板下去,就算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
更别说,还要将其发卖了,这岂不是等同断了她一臂?
“蕴宁,你也说了,李嬷嬷可是我的陪嫁嬷嬷,这么惩罚,着实太重了些,你就不怕,到时候别人说你这个当儿媳的不孝吗?”
萧老夫人语带威胁地看着她说道。
“老夫人说的有道理。”
宋蕴宁垂眸,做反思状:“我毕竟太过年轻,处置事情没有经验,不如老夫人容我先回府请教一下我娘,或者进宫问问太后娘娘……”
“不必如此麻烦。”
萧老夫人连忙开口,开什么玩笑,若是真让她去问了。
无论是问武侯夫人还是问太后,他们将军府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个小小的三品将军府,居然如此对待一品侯府的嫡女。
到时候,萧渐清的仕途,哪里还有前程可言?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萧老夫人无奈地避开了李嬷嬷求救的目光。
相对于一个奴才,自然是她儿子的前程更重要。
李嬷嬷被捂着嘴拉了下去,萧老夫人却没有离开,而是神色犹犹豫豫地在宋蕴宁的面前坐了下来。
宋蕴宁自然知道她的来意,却只是悠然自得地一边听着李嬷嬷被打板子的痛呼声,一边品着手中的茶水。
在板子打完后,萧老夫人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道:“蕴宁,前两日我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老夫人指的是?”
宋蕴宁装傻。
萧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折损了一个李嬷嬷,若是这件事情再没有办妥,那岂非要活活憋屈死?
“自然是让你认下路哥儿当嫡子的事情。”
萧老夫人强颜欢笑,毕竟今天的宋蕴宁前所未有的强硬,她自然也不能用以前那种态度,以免闹崩了。
毕竟,宋蕴宁就算再如何绵软,也是武侯府的嫡女。
“蕴宁,我知道,渐清没有事先通知你,突然将阮诗诗和两个孩子带回来这事情,做的确实有些不妥。”
“可谁让你当年的孩子没有保住呢?否则,我今日也不会说出让你认路哥儿为嫡子的事情。”
“毕竟,你嫁进来五年无所出,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啊!”
见萧老夫人还不忘威胁自己,宋蕴宁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抬眸对上她满是算计的眸子:“老夫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今日不答应认下萧锦路当嫡子,您就要让将军休了我?”
萧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开口道:
“蕴宁,你身为萧家主母,自当担负起为渐清养育子女的重任,不用你受怀胎十月的苦,就白得路哥儿这么大一个孩子,况且阮诗诗身为路哥儿的生母,都没有意见,这两全其美之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用我受十月怀胎之苦?呵呵……”
宋蕴宁讥讽一笑:“老夫人既然如此大度,为何当初却接连将老爷那些有孕的姨娘都堕了胎呢?不用你受十月怀胎之苦,就白得那么多儿子不好吗?”
“放肆!你给我住口!”
听她居然将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肮脏往事,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萧老夫人顿时恼羞成怒,面色铁青地瞪着她。
宋蕴宁甚至连眉眼都不曾抬一声,声音清冷得仿佛庭外轻柔卷来的风:
“老夫人身为萧家主母,为老爷养育子女,本就是分内之事,怎么轮到你自己,就不愿意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