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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

拔腿,走入这间挂满白花白布的别墅。

一进入别墅大厅,便是豁然开朗。

整栋别墅内部挑高的空间尽显大气,是线条相当简约的现代风格,地面是大理石的石材,配色多是黑白,给人以冰冷孤寂的第一印象。

正中央的繁复吊灯以冷光寒飕飕地照耀大厅,高级质感的皮沙发组合就随意地摆在角落,大理石茶几上空无一物。

先进的开放式厨房设计,中央岛台一样是大理石的,高级电器齐全,却明显是从未使用过。

高达三米多的落地窗折射出外面夜晚园林中的景象,还有那侧院里沉寂无波澜的一方泳池。

冷凄,寂静。

干净得几乎没有一丝人味儿。

江黛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定在了大厅正中位置上。

这栋别墅大厅被许多白花白布装饰,就在大厅正中,放着一口乌黑的棺木。

棺木前的灵台上挂着个正面人像的黑白色相片。

照片上那人轻佻之色尽收,是少见的正经,格外英俊飒爽。

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如江黛和他相识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只是色彩变了象征阴阳两隔的黑白,音容不再,不复往日鲜活。

“江、江小姐,数日前,大少他被缅南那伙武装势力的老大图伦拉暗算,人已经去了……呜呜呜……”

身后,十二已然泣不成声。

他颤抖着手为江黛递上一件东西,哽咽道:“这是大少临走前托我给您送回来的……他、他说,人回不来,但这东西他信守诺言,完整还您了……”

江黛沉默地盯着他手中那物。

那是一条被珍藏于精美盒子内的项链,银质的蝴蝶造型挂件正安静地卧在黑色柔布中,如只真正的折翼蝴蝶、奄奄一息地趴伏着,难以再振翅高飞。

她抬手捏起那条幸运项链。

站在灵位前,望着照片上的那张英俊不羁的俊脸,江黛缓缓将那条项链握于掌心,陷入长久的沉默。

十二泪如雨下,退至一旁角落。

抽噎声在空旷安静的大厅中反复回荡。

突然。

棺前的少女转开头,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栋别墅的装修。

大步走到颇为宽敞的开放式厨房旁的酒柜旁。

这整面墙的酒柜里摆了最少近百瓶酒,什么类的都有,红的白的黄的,种种都价值不菲,极富收藏价值。

她自顾自打开酒柜的玻璃柜门,随手挑下七八瓶来,怀里抱着满满一堆酒放到一旁的中央岛台上。

“……”

玻璃碰撞大理石的脆响乒铃乓啷,她一点不在意。

一旁角落里抽泣的十二哭声一滞。

江黛又从旁边酒柜中拿出个水晶玻璃杯。

拿起这些五位数、六位数、甚至七位数一瓶的天价好酒,她毫不客气地在大理石岛台边缘一磕,卸去酒盖;又或是顺手拿过旋转开瓶器,卸掉酒塞。

然后将伏特加与红酒白葡萄酒等等所有名贵酒全都暴殄天物般混杂在一个杯中,随意加加减减,不知道在调配什么。

十二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记擦眼泪。

拿起自己调配好的成果,江黛抬杯小啜一口。

多种烈性酒液混杂在一起口感变得很复杂,酒精浓度更高,纵使是她已经将酒量练得极好,仅仅一口,也不禁红晕挂脸,颊边有了淡淡绯红。

她啧了声:“真难喝。”

说着难喝,江黛却没放下,端着酒杯又悠悠回了大厅的乌木棺前。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醒。

现在已接近夜里九点,孟小姜和陈云霁给她发短信问询何时回。

军训假期后,宿舍十点导员尉迟越就会来查寝,确定学生们已归校。

晁嘉的棺木盖子很平整,她就将这当成桌子,将酒杯往上一放。

慵懒地倚靠在沉重的棺边,江黛抽出手来,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回复了句晚点回去。

随后似乎是觉得无聊,她又随手在手机上打开了方生搭载的几款小游戏。

自从将这几款小游戏买回来之后她玩得不多,别说,被付英他们研究之后和方生手机完美融合,运行很流畅,添加了一些小细节,游戏更有趣味性。

怪不得又一世再次风靡一时,在年轻人群体里火得一塌糊涂。

“biubiu!”

手指划过屏幕,操作带动轻松可爱的游戏音效在大厅里回荡。

江黛打着游戏,时不时地喝口酒,不亦乐乎。

任谁也看不出现在她身在“灵堂”,正背靠着一口乌黑沉重的棺木,身侧墙上还有鬼气森森的黑白照。

“江小姐……”

一旁十二早就忘了哭,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江黛置若罔闻,只顾沉浸在游戏里。

“嘭!”

“……你有没有良心!”

她这样的淡定自若,让藏在卧室里的男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撞开卧室门。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棺前游戏的少女走来,一路恼怒地咆哮:“太过分了,老子都死了!死了!你不掉眼泪不哭两声,把老子珍藏多年的好酒全搞成大杂烩就算了,居然还把老子的棺材当桌子,在老子灵前打游戏!叫你小没良心的真是——”

他的骂声倏然卡了壳。

走近时,他对上江黛抬头看来的平静目光。

后者面无表情,对于自己的突然诈尸没有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意外与惊讶。

“……”

晁嘉低咒一声。

一旁十二再也演不下去悲伤,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

大少啊大少,你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呢!

怎么一对上江小姐就没了理智?

戏还没唱完,就迫不及待地自爆了!

“……你泄的密?”

晁嘉侧头,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接收到自家大少眼刀,十二吓得一激灵,立刻摇头摆手:“不是我!江小姐可以为我作证,我什么都没说!”

“那就是你演得太差劲才露馅。”

晁嘉依旧黑脸。

“冤枉啊大少!我昨晚一夜没睡,您看看我这脸色差劲的,因为哭不出来,我光那眼药水就滴了三瓶,最后只能这样!”

十二高举着手心里藏得半块辛辣洋葱,大喊冤枉。

为了帮大少演戏,他付出多大呀!

瞅着十二那比从前看着憔悴了至少十几岁的娃娃脸,还有被洋葱刺激得至今红通通的满眼血丝——

晁嘉默默收回杀气。

他转过头去。

那许久不见的小狐狸正环胸倚在棺木旁,歪着脑袋静静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