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轮到的两人已经要吓死了,身在和平时代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连电视剧都不敢准备这么多血包——因为要保护未成年。
其实在真正的血腥到来之前,卓正和凌桂芳两个有经验的,还心存侥幸。
因为之前虽然也碰到了这只老虎,但是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实质的伤害——或许这次也一样呢?
在温白真正下口之后,他们心中的侥幸便成了虚妄。
卓正哆嗦着瘫倒在地上,脸上有温热的触感,鼻尖绵延着腥气,这是血的味道。
卓正白眼一番,感觉要晕,但是精神无比清醒,像是有人将他的精神与肉体剥离开,肉体已经吓死了,但是精神还振奋着,且不得不振奋着。
“啊!!!”凌雨摸着溅到自己脸上的液体,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震耳欲聋。
温白简直快要用虎爪捂住耳朵,这个世界的女主竟然还有女高音的潜质,真是人才啊。
凌桂芳已经痛得无法思考,凌雨则刚到,不知道这老虎以前是不伤人的,只有卓正还能勉强动脑。
对比前两次和老虎对上时,这次唯一的变数肯定不是凌雨,而是坐在一旁喝茶的温绍。
温绍站累了,于是坐下来喝茶,这样才有看戏的氛围,不是吗?
卓正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虽然下半身不能动,但还是奋力地向温绍那边爬去,一边爬,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地求饶。
其他两个也想有样学样,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不妨碍他们嘴上输出,即使是刚经历了断手痛楚没力气说话的凌桂芳,也一样。
卓正刚爬了几步,就被温白给拦住了,成年老虎的体型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人类,巨大的爪子动了动,似乎要将他的头一脚踩扁。
但是没有,因为不能让他这样轻易死去。
所以温白只是微微抬起爪,狠狠地在卓正脸上来了一下。
本来只是想封他的嘴,但是他的爪子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把他整张脸都照顾到了,一道巨大的爪痕从他的右边额角蔓延至左下嘴角。
其他都是皮外伤,但是右边眼睛被抓爆了,卓正捂住眼睛惨叫,但是惨叫声戛然而止,凌桂芳和凌羽的求饶声也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声呵斥——“闭嘴!”
声音有些稚嫩,似乎想学着某人故作威严,但是失败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三人内心的恐惧,因为他们发现开口说话的,竟然是老虎本虎。
也是,大小金渐层都能来回转变了,老虎会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啊啊啊啊!!!谁能保持淡定啊!!!
三人想尖叫,又怕惹怒他,只能死死捂住嘴,尖叫声被吞没,恐惧却从两双半眼里溢出。
温白没有急着继续动爪,而是在他们身前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下一口该咬在哪里。
这对心理防线崩溃的三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漫长的折磨。
这是温白耳濡目染,在温绍那里学到的手段,太过利落的死亡,会让人来不及恐惧,不过眼睛一睁一闭而已。
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恐惧,带着恐惧走向地狱。
“不要……求求你了,老虎大仙,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女儿吧,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个孩子啊!”
凌桂芳哀哀求着,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或许只有“母爱”二字,才是她身上唯一的闪光点。
凌雨也开口,这次不敢飙高音了,声音颤抖着:“求求老虎大仙,放了我吧,我才来。”
温白歪了歪老虎头,大号金渐层的外表透着一丝可爱,若是在欣赏动物园的老虎,他们或许还会夸赞一句,但这明显不是。
他是掌握勾魂索的黑白无常,随时都能送他们下地狱。
“你要是没来,我也不会动手。”
温白卖关子般地说了这句话,他们不懂这句话的背后含义,但不妨碍他们听懂表面意思。
卓正立即将矛头对准了凌雨,脏话含妈量极高,完全忘记了她的妈妈就在旁边呢。
所谓为母则刚,凌桂芳顿时和他对骂起来,毫无疑问获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一来卓正原本的战斗力就不如凌桂芳,二来他伤在脸上,一说话就痛,威力大打折扣。
眼见二人越吵越凶,温白毛茸茸的脸上再次露出有被打扰到的表情,一直沉默的凌雨看见了,顿时有些慌。
还好温白再次张口,不是对准她,而是咬下了叫得最凶的凌桂芳的另一只手臂。
鲜血再次喷涌,地上的血迹几乎要汇成河流。
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出血量竟然能有这么多,更难想象以人类之躯,受到这么大的痛苦也没有昏过去。
沉默在别墅里蔓延,除了凌桂芳压抑不住的痛苦声音,其他两人再也不敢说话。
不过沉默也不会让他们得到宽恕,温白看着他们,虎头歪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没过一会儿就将凌雨的手臂撕扯了下来。
“啊!”惨叫声响彻天际,不愧是女高音。
凌桂芳见女儿受到伤害,终于彻底破防,对着温白破口大骂起来,下一秒就被割断了舌头,一张嘴就鲜血如注,再也说不出话了。
不过不是温白动的手。
大号金渐层眼眸弯弯,看起来很开心,跑过去对温白亲亲蹭蹭,像一只黏人的猫咪。
亲近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回到原地,继续“游戏”。
他一个人也没放过,很快就将他们撕成了碎片,“碎片”这个形容有些夸张,却莫名贴切,因为他们至少被分成了十几块。
地上红色黏腻,残肢断臂洒了一地,分不清是谁的身体。
可他们还没死,以常人不可相信的状态,诡异地活着。
他们早已经不能说话,但是眼睛里,流露着的是渴望而不是恐惧。
他们渴望死亡,因为其能赐予他们相对轻松的解脱。
痛苦在蔓延,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难熬,时间的概念被模糊,过了多久呢?十年百年,还是短短一两分钟?
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