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儿她们的女学,并不是那么顺利的。
建是很容易就建起来了,有长安公主的名头,请几个女先生也很容易。
可问题是,能来女学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女子。
她们来,不是学知识的,而是攀关系的。
说白了,谁家都舍得出一个女儿来跟长安公主亲近。
这不是玉珠儿要的结果。
无眠反复的开导她:“也不是没好处,这些女孩子出身好,也没关系啊。要不是跟你一起长大,如意,乌敏,胡玲月三个丫头会跟你想法差不多嘛?你不是说,乌敏生怕她的婚姻要是叫家里人做主,就会找个不合适的?这想法对于你来说,不稀奇,可是对于这世上许多女孩子来说,就很稀奇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之命。这也是已一种成长呀。”
“娘放心,我不会这就受挫的。”玉珠儿拉着无眠的手捏了一下。
无眠看着她的手,轻笑了一下。
这双手如今也如此有力量了,她记忆中,这手还该是个孩子的小手呢。
还有一个个的肉窝窝,一个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哥舒岐和你如今如何?”
“挺好的,他特别有意思。”玉珠儿说起自己的驸马就笑:“他晚上巡逻的时候饿了,就去吃馄饨。吃过之后觉得好吃,苦思冥想,就用二两银子买了人家的秘方。拿回来盯着厨房照着秘方做给我吃,一步都不许错。结果做出来,还没府里厨子做的好吃。”
无眠失笑:“叫人骗了?”
“没有,他半夜饿了,吃什么不好吃?人家一个摆摊的,能有什么秘籍?我是不会下厨,但是听着也会做。他以为就是太好吃了,所以去买了秘方,结果就这样了。”
“嗯,那你当时吃了说什么了?”无眠特别好奇。
“我说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人做出来就是不一样的。下回我跟他去摊子上吃。”玉珠儿含笑。
“那他肯定很高兴吧?”无眠夜含笑看着她,她过得开心是最好的。
“他没有,他不许我去,说不能叫我太寒酸,下回买别的给我吃。”玉珠儿说着就笑出来:“他分明是明白府上的厨子做的更好,又不好意思直说。”
“挺好,互相包容,互相满足。”无眠点点头:“挺好的,好好过,不要叫自己受委屈,当然了,既然成了亲,就是夫妻,尽量也不要叫对方受委屈。互相体谅些,婚姻应该是不会一点问题也没有,时间久了,或许你们也会吵个架什么的,别相信什么相敬如宾。娘觉得相敬如宾的婚姻,那就是凑合过。”
玉珠儿对此深有感触:“就是,太客气了还有什么意思?”
无眠捏捏女儿的脸蛋,至少婚后她肯定不揪心,这小脸蛋胖了。
玉珠儿出宫的时候就看见了驸马:“不敢进宫?”
“嘿嘿,进宫就得见父皇,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见了吧?”成婚都多久了,父皇还是有点生气,每次见都提心吊胆的。
今日就不见了吧?
“父皇还吃了你不成?”玉珠儿好笑。
哥舒岐一把将人竖着抱起来,放在马车上,推着她上去,自己也跟着上去:“也不是,我知道父皇就是舍不得你,我也不是那么怕,就是……有点紧张。”
“好吧。”玉珠儿了解。
“明日休沐,你不是说想去玉京观么,明日去吧。还是说你女学还有事,要是有事的话,我陪你去女学也行。”哥舒岐把人抱住。
“就去玉京观走走吧,要不要带别人?迢迢不是说她也想去?”迢迢是哥舒岐的妹妹。
“不带她,就咱们俩,带些侍卫就好了。我伺候你。”好容易休沐出去玩,带什么妹妹。
“好吧。”玉珠儿笑:“那她跟你生气的时候我就说是你安排的。”
“没事,就说是我,她再闹不给她买衣裳穿了。”柳家如今自然不缺什么衣裳,不过就是来自哥哥的疼爱妹妹都喜欢嘛。
玉京观有个老道,头发全白了,一见了玉珠儿和哥舒岐就念叨,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啊。
把哥舒岐哄得高兴无比,愣是捐了一笔钱。
玉珠儿笑了一路,人家看你们是两口子,说天作之合不就是随口一说么?老道都被惊着了,碰见好哄的了。
两口子的日子打打闹闹,过得确实很舒服。
玉珠儿十八岁成婚,二十岁的时候才怀上第一个孩子。
她没什么问题,哥舒岐也没什么问题,也没刻意避孕,但是确实就没一早怀孕,也是比较少见。
二十岁这年的秋天,玉珠儿开始孕吐。
哥舒岐当然高兴,高兴疯了。他不是急着要孩子,他就是高兴玉珠儿怀上了他俩的孩子。
不过玉珠儿这一怀孕,宫里可是如临大敌。
大家都担心玉珠儿,孩子是肯定要生的,但是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当然玉珠儿是第一位的。
玉珠儿吐的厉害,吃不进去什么东西,无眠直接出宫来看她。
虽然无眠是微服,可那也是皇后出宫,怎么会没动静?
对玉珠儿的受宠,京城众人是又巩固了一遍。
万幸过了四个月后,就不怎么吐了,渐渐恢复,将前阵子吐瘦了的身子又慢慢的补回来。
孕期还是好过的,宫里派了最好的嬷嬷,许嬷嬷也是隔日就来照顾着。
临水这阵子也来公主府住下了,就为了守着公主生孩子。
临水早就是官眷了,并不是奴婢,她来只是不放心。
柳家人更是在意,柳夫人天天派人来看望,给她带外头的好吃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时候,象儿亲自带着太医来到公主府。
他不管那些规矩,就站在产房外头。
他没有当着姐姐的面说什么,但是背地里都交代好了,最好是母子平安。但是如果不能,不管谁说什么,都要保证公主无虞。
十六岁的储君就站在他姐姐产房的外头,一张俊美的脸上是肃然。
哥舒岐却也顾不得他,他自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陪产的人很多,但是都被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