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婚事到来,英琼楼和无眠是不出宫的,所以他大婚当日,就在外头成婚。
不过这也不稀奇,皇子们都是这样。
婚礼当日,府里也还算热闹,来送礼的也不少。
只是朝臣们来的少,都是家里的小辈们过来送礼,吃顿饭意思意思。
至于其余的皇子们都还小,也不需要送礼。
出嫁的大公主按说是要正经来赴宴的,但是架不住她有病啊,人没来,叫人送来了一些礼物。
按着规矩,宫里该赏赐赏赐,殿中省全程操持,大皇子与樊氏也就算是成婚了。
从此后,大皇子就算是成人了,也不必再进宫学念书。
成婚次日,他带着大皇子妃樊氏进宫拜见,又是在太后这里一起拜见。
今日这种日子,按理说大公主和驸马是应该在的,可太后一早就传话说不必了。
贵妃也还在禁足,这娘俩倒是一起都没来。
大皇子不管内心有多少不平,至少他不会专门在这种时候找不痛快,樊氏也是婚前突击学了很久规矩的,两口子给太后,给英琼楼和无眠行大礼,都不错一丝规矩。
因大皇子是娶妻,所以来颐宁宫之前,也去太庙磕头了。
太庙反正是没有谁沈氏牌位,这一点上,大皇子只能忍着。如果连他成婚,沈氏都不能进来这里,那也就意味着她永远进不来了。皇室的糊涂账还少吗?
人家规矩,那无眠就规矩。
赏赐给大皇子妃的东西就多,且不错。
樊氏其实很忐忑,她知道自己夫君是先皇后沈氏生的,如今的赵皇后不一定待见他。
如果是不待见他,那自己就很难做人。
太后娘娘又是个脾气不大好的。
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敢错了规矩,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的。
哪怕皇后是笑着,她也多少有点怕。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笑里藏刀。
无眠没怎么关注樊氏的心情,与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很快,无眠就知道做了便宜婆婆的烦恼。
因为虽然大皇子是搬出去了,但是大皇子妃作为儿媳妇,她是要进宫请安的!
无眠还不能说不见,要是不见,那就是她不许人家进宫。
造孽,谁家好人二十来岁就做婆婆了?
无眠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知道叫樊氏只初一十五进宫,进来坐坐,然后一起给太后请个安就算了。
平素有事的话,再来不迟。
不然按着樊氏的心意,她就每天上午都要来给母后请安了。
平心而论,无眠对樊氏没意见,但是每天上午接待一下这便宜儿媳妇,无眠心梗。
就说不能嫁给二婚老男人吧,你看这着事闹得。
被皇后发了好几日脾气的陛下始终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就算是陛下这样的人,也难得陪了几日小心。
大皇子搬出了南苑后,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搬进去了。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其实都比较早。
当朝并没有严格规定皇子多大了要搬出母妃的宫殿,一般来说就是十岁上下就行。
但是李婕妤主动提出来叫四皇子可以搬去,宜修仪不知道怎么想的, 竟也跟着将五皇子送出去了。
于是哥俩一起就都搬去南苑,主动的人有好处,四皇子是直接搬去了大皇子原本居住的锦华殿。
就目前来说,这是南苑最好的一处殿宇。
背靠皇后的好处这不就来了?
南苑距离宫学更近,搬进去也有好处,至少不必每天早起了。
而且孩子们是刚搬去,不必每天住南苑,就两头慢慢住就行,习惯了再说。
这看的玉珠儿都有点眼热,不是想搬走,就是觉得好玩吧,也想试试来着。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眼热是真的,舍不得娘亲弟弟也是真的。
“娘娘,李婕妤来谢恩来了。”金波在外道。
无眠叫她进来。
李婕妤一进来就赶紧行礼:“妾多谢娘娘厚待四皇子,妾亲自看过了,锦华殿也太好了些。四皇子是弟弟,这是否……不太好啊?”
她也不是全做戏,确实有点忐忑。
“谁叫那孩子亲人呢?”无眠笑道:“你不必多紧张,住哪里不是一样?皇子们待遇都是一样的。锦华轩里我也没特地怎么安顿,大皇子走后,他带走的东西我都补上了而已。”
“是,多谢娘娘,有娘娘这般看顾,四皇子日后肯定知道孝敬您。”李婕妤又一福。
“坐吧。”无眠指了指一边。
李婕妤坐下来道:“说起来,大皇子如今成人了,确实是跟弟弟们不一样了。听说他那府邸修的也不错,地方也大,陛下到底还是疼他的。”
这话,是提醒无眠。
“妾还听说就前几日,陛下开了私库,将先皇后留下的东西全都给他送去了。先皇后早在东宫就与陛下成婚,当年她沈家还是望族,她自己的嫁妆就很客观。加上宫中赏赐的,以及她做太子妃和皇后时候积攒的东西,着实不少呢。”李婕妤道。
手里有钱了,人会不会不安分?
作为李婕妤来说,她可一点也不希望大皇子有出息,没必要。
“这事我也知道,陛下公正,既然是先皇后留下的东西,给大皇子是应该的。”无眠知道李婕妤的意思,也领情:“娶了媳妇,就是大人了,大皇子小时候虽然也有糊涂的时候,但是不能只看那时候。我还是盼着他好好的。好好过日子,过几年再大一些了,陛下给他封王,就都好了。”
“娘娘真真是善心人,能在娘娘手底下过日子,妾真是几辈子的福气。”这话也不假。
要是上头是个善妒狠辣的皇后,她早死了。四皇子那时候又怎么轮得到什么丽昭仪?早就养在皇后膝下了。
当然李婕妤知道皇后当然不是个没脾气的,皇后厉害着呢。
可自己一个不得宠的嫔妃,求什么呢?娘娘肯对自己宽厚就不错了。
“你的心,我也知道。我是不爱费心太多的,只是身为皇后,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有你们替我盯着些,我省心了多少呢?”无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