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第一世界已经快要完成,您的尸体正在被制作成伞骨,请在空间内暂且等候。】
乐月啧啧了两声:“饱汉不知饿汉饥,明明有着疼爱的父母、优秀的未婚夫,却还要想着一文不值的自由。”
“关键是谢念韫这个人并不成熟,带着大家闺秀私奔就算了,还从不曾去拜访原主的父母,怕是打心底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害怕被羞辱呢。”
“呵,原主这人设也是极度蠢笨加恋爱脑了,不过男配倒是挺合我胃口,就是太霸道了点,若不是我加了点仙骨进去,这回剧情又要崩了。”
系统:“……额,这个世界的男主确实不完美,所以才会导致原主的死亡,毕竟你是女配嘛。”
乐月:“下次不要给我找这些恋爱脑,我喜欢玩弄人感情的反派,因果不大,还开心。”
系统:“……呵呵。”
空间能够保护她的魂魄不被那邪术真的束缚,等她出去后,天道会出现一个她被控制的假象。
乐月看着外面那身着奇装异服之人将她的尸体放干了血,试图挖出她的仙骨,但很可惜,没有灵魂所在的身体,是不可能会出现仙骨的。
对方气急败坏,终究知道真正有异的是她的灵魂,立刻将她的皮剥下来,制成伞布,又将其染成大红色,剥其骨头将其打磨成伞骨。
光是制作就用了三天,将她的魂魄召回来,又用了一天。
等乐月出现的时候,魂魄已经是被控制的状态。
血月当头,波诡云谲。
寒风料峭,云绕香烟。
一身血红色婚服的女子赫然出现在祭坛之上。
她手持着一把红色玲珑伞浮于半空中,双眸赤红无瞳孔,清丽之颜如鬼魅。
长发如丝寸寸漂浮,白皙玉足轻点案台香烟,呆滞的望着前方,任由他人支配。
从灵魂深处蕴含的强大怨气和煞气,让制作她的苗族女人疯狂大笑。
“哈哈哈,就算没有仙骨又如何,只要你是我的傀儡,什么天材地宝我得不到!”
她望着那些追着她来的道士们,冷笑一声,朝着乐月下令:“去,给我将他们都杀了!”
乐月这才动了动血眸,她朝着那对她下达命令的人看去,脑袋中迸发出两种思想:
这人是她的主子,她的一切都该是她的,她的命令自己必须要听。
可下一刻,脑海中又出现一个人影,那人站在月桂树下说,他会等她。
她仿佛看到了好多火把,好多冰凉的刀,正在往一个地方去。
她好想回去,好像再去看看他们。
她不能杀人,杀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脑子浑浑噩噩,灵魂仿佛在无限拉扯。
她已经不记得那人是谁了。
她也不记得她要回哪里去。
她面色隐隐有些挣扎,似痛苦,又似怨恨,她想要离开,但是那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不允许。
苗塞妇人好不容易才从她师姐手上抢到人,制练出的鬼仆竟然不听话,让她顿时大怒。
“没听到我的话吗?立刻去杀了他们!”
赶来的道士们看到已经被制成鬼仆的乐月,顿时大惊失色,任谁都能看出乐月的灵魂异,刚刚被制作成鬼仆,竟然已有了鬼将的实力!
一旦她成长起来,成为鬼神、鬼王,那可是要祸害天下的!
“诸位,快灭了这老婆子,绝对不能让鬼将犯下杀孽,一旦沾血,这只鬼将煞气会成倍增加,迷失心智,不知要祸害人间多少无辜者性命!”
“陈道友,杀这老婆子可以,但这只鬼我必须要将她带回去给世子爷,否则我们几个人的道观可就保不住了!”
他得先打好招呼,不然要是连同这只鬼将一同被灭,他们道观所有人都得死。
天知道当他们知道他们道观师兄弟觊觎朝廷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仙骨,还被抓了制成了人彘时,他们这些道士有多难堪和惊恐!
裴璟年那可是白云观出身,后单独建立了异人门派,虽说是用来对付敌国的,可那也不是他们这些小道观能对抗的啊!
他虽然不算精通道术,但那是人家没兴趣,白云观可是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的。
听说他还是千年难遇的天才。
手上还有兵权,更是朝廷命官,与天子交好!
他们这些道士可惹不起啊!
那道士被梗了下,怒斥道:“别磨磨蹭蹭,这世子妃都已经成了鬼了,人鬼殊途,你们把她带回去还能复活吗?”
“倒不如趁她没有沾血之时,将她送入地府投胎,说不准还能投个好胎呢。”
“再说了,除魔卫道,本是我等之责,你将人带回京城,那世子心性如此残暴,岂不是助纣为虐!”
“到时候可就不止死是你们这些道观之人了,那可是天下的灾难!”
众道士看了看满脸痛苦的乐月,又看了看那大喊大叫、慌乱的让鬼将出手的苗疆妇人。
一个道士一咬牙,冲向了乐月,与众人道:“陈道长说的没错,她虽可怜,却已成了鬼将,我们必须要将她送入地府,否则,她将再无投胎的机会,灵魂将永世不得超脱!”
“来三个人帮我,其余人都去杀那疯婆子,一定要在天明之前,将这鬼将送走!”
天明之后,地府大门不开,这只鬼将无人可控,会有极大可能为祸人间。
乐月脸色痛苦,伞顺着她的手指尖滑落,那几个道士趁她神智不清,布下五行阵,用符箓和金绳将她的手脚捆绑住,符箓灼伤了她的皮肤,发出渗人难闻的烟雾。
她痛的嘶吼,暴起的青筋爬满她的脖子,那些道士却不管不顾,要将她一身怨气和煞气驱逐。
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自身体爆发的煞气将他们打飞。
一个道士惊恐的看着她,拿着桃木剑的手倒在颤抖:“她失控了,她失控了,我们不能留她了,立刻将她的魂魄驱散,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可是……”
有道士想说,她从未做过恶。
可谁听呢?
他们只看到了她失控。
她或许会杀了他们。
都是人,谁不会害怕死亡呢?
他们只有先动手。
找无数理由安慰自己,然后杀了她,保住自己的命。
符箓、铜钱、桃木剑应有尽有的法器,通通朝着那无辜的女子扔出。
他们把她折腾的伤痕累累,将她折腾的奄奄一息。
他们迫不及待来杀她,可最后,随着那鬼将再也坚持不住之际,承着她怨的血伞飞入她的手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血液迸溅,一具具尸体倒下。
最后,只剩下那站在案台边,烟雾缭绕间,举着红伞的女鬼。
她半张脸掩盖于伞下,望着满地的尸体,落下一滴血泪来。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却从不是她最后一次。
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流泪。
她只是觉得,她好像回不去了。
她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