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落在男孩矮小的身体上,打了一层金光,让他看上去就像是年画娃娃般让人心生好感。
在场的人心情不知怎么就平静下来。
赌坊的十多个打手没有继续和书院的学子争执,而是看向他们捂着头哀嚎的老大张三狗。
愣了两三分钟,才有人回过神,上前把张三狗扶起来,担忧道:“老大你没事吧?”
张三狗晃晃头,只觉得天上在冒着金光,整个人飘忽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他没有听清手下的话,身体在不停地左右摆动,一副喝醉酒的状态。
“要不还是先回去?”扶住张三狗的人转头看向另外几个赌坊的打手,“老大好像不清醒了,我们先带他去医馆看看。”
“好好好。”
三个打手一起上前,帮忙扶人。
“谁说你们可以走了!”见人要跑,白瑜立刻跑到赌坊打手的前方把他们拦住。
白苍和白大虎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也连忙跟上,一左一右护着在他身边,两人身上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那模样,好像打手有一点动静,他们就准备上前拼命。
两双相似的虎眼直直看着打手们,让寿云县一霸的张三狗都不禁露出怯意。
“你们还没有说清楚,是谁让你们来陷害我哥哥的。”白瑜眼神冰冷,若不是他们来的及时,白苍的手怕是会被打断。
赌坊打手们的视线落在张三狗的身上。
他们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害白苍,直到白苍从书院出来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要害的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什,什么陷害?明明就是白苍欠了赌坊的银两不肯还。”张三狗清醒了一些,面色阴沉的看向白瑜。
“你撒谎,我哥哥已经证明那个时间他不在赌场,可你连和他对峙都不敢,拿起棍子想毁了他的手……你是何居心!”白瑜朝着打手走了两步,步子从容而坚定,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由此可见,你们的目的不是要回银子,是想害我哥哥。”
打手们往后退了退,白瑜靠近的那一刻,他们居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吓得他们差点没忍住,对着一个小孩下跪。
“白,白纸黑字……”
嗒嗒嗒——
打手头领正准备说话,一道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从远处传来。
大家转头看向了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那是一队士兵,领头的人是驻守寿云县的李将军,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
“咦,他怎么还没走。”白瑜喃喃道。
“是李将军!”有人惊呼道。
书院门前的人纷纷对着他行礼。
“发生何事?”李胜从马上下来,问道。
路山长走到李胜面前,把发生了事说了一遍。
“为何不报官?”李胜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少年便抢先问道。
路山长看向说话的少年,仔细打量后心猛地一跳。这个少年他曾在恩师的寿宴上见到过,是太子。
他正想叩拜,夏子濯扶住他,小声道:“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白瑜翻了个白眼,耳朵灵敏的他听清了夏子濯的话,小声嘀咕,“我已经知道了。”
“小弟,你说什么?”白苍问道。
他的注意力都在李胜身边的少年身上,没听清楚白瑜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
白苍看着小弟一脸迷蒙的小脸,犹豫道:“可能是我听错了。”
“既然碰上了,那就由我来断这个案子。”李胜右手握着腰间的刀柄,走到台阶上,“把欠条呈上来。”
张三狗拎着棍子打人的时候,欠条不知道被他扔去哪里了,听见李胜的话,他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人推开在地上找。
好不容易找到,打手头领却不想把欠条递给李胜。
“这,我们不要这钱了,就这样算了吧……”
“放肆,我大夏读书人岂是你随意污蔑。”李胜正言厉颜道,“说,是谁让你污蔑书院学子。”
“我,我……我错了,是天下第一楼的东家指使我这么做的。”张三狗被吓破了胆,松口承认。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天下第一楼是最近新开的一家酒楼,里面的装修、服务和独一份的菜品,仅仅半月就风靡整个寿云县,就连县太爷都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而天下第一楼的东家年仅八岁,更是让天下第一楼突然地崛起染上一抹传奇色彩。
“天下第一楼?”白苍喃喃道。
他对着李胜作揖,“将军,学生白苍,并不认识天下第一楼的东家,不知可否传他前来,让学生问问缘由。 ”
李胜颔首,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去把人找来。”
“天下第一楼的东家在这里!”人群之中有人大喊道。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锦衣的青年指着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头上身上带了许多金饰,打扮成熟,可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打扮成这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是她。”夏子濯皱眉小声道。
“白花!”白大虎目眦欲裂,他拉着白花的衣领举起拳头,“我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没有机会害果姐儿了,就想毁掉苍哥儿……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要害三妹?”
“哥哥,白花先是把二姐推进河里,二姐没死,她又在遇到野猪的时候把二姐从树上推下去,想让野猪杀了二姐。”白瑜气愤地同白苍说着白花的恶毒行为。
白瑜的这一番话,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把人杀了不可。
被白瑜这么一说,白大虎怒火更甚,拳头紧紧握着,看上去很想揍人的样子。
可是他克制住了,没有打到白花。
“分开他们,把白花带上来。”李胜揉揉眉心,他幽怨地看了路山长一眼,要不是接到路山长的请求,他也不会来趟这浑水。
这女娃够狠,也够实力。
太子好像也认识这女娃,看来要小心处理才行。
“放开我!放开我!”白花挣扎着。
她的力量就像是一只弱小的蚂蚁,在如同大象般强壮的士兵手上,没有任何反抗力。
士兵面无表情的押着白花到李胜的面前。
“你为何要害白苍?”李胜见夏子濯对这小女孩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放心下来,他不再留情,犀利地问道。
“我没有害人,是他污蔑我,你说是我指使的你,你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