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碰到你了。”
虞烟捏了捏手下触碰到的东西，触感温暖，一层紧致的皮肤包裹着坚硬的骨骼。
是宴闻祁的手。
可是她明明看到自己的手下，就是喷泉的大理石边缘。
“我也感觉到你了。”
宴闻祁反手握住虞烟的手，在掌心捏了捏。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熟悉的触感也能让他判断出来，这就是虞烟的手。
“是这个地方有诡异，还是咱们两个的接触有限制？”
“试试就知道了。”
虞烟说着，拉着宴闻祁的手就往外走。
在她的视角里，她看不到宴闻祁，只能看到自己的手，向身后的虚空中一直伸着，拉着什么空气一样，奇怪又诡异。
几分钟后，两个人离开了中心喷泉区域。
“我能看见你了。”
跟在虞烟身后的宴闻祁，最先发现他能看见虞烟了。
虞烟一转头，也看到了身后的宴闻祁，和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界限是这个门吗？”
虞烟偏头看着两个人身后的一道装饰拱门，刚刚，他们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她又拉着宴闻祁往回走了几步，果然，看不见他了。
再回来，他又出现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甚至还去找了其他几道门试了一下，终于证明，出现这种怪异现象的，就是以几道门为界限的，中心喷泉区域。
两个人在喷泉外，找了个小亭子坐下。
“怎么回事呢？我刚刚，明明在这里面，看到了其他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你呢？”
“我刚刚也看到了一个人。”
两个人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他们遇到的，好像是同一个人。
“一个寸头的男生。”
“穿着统一发的衣服。”
“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
“主动要帮我扔垃圾。”
“主动帮我指路。”
虞烟和宴闻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猜测。
说不定，奇怪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男生。
“会跟他有关系吗？”
按照他们之前的猜测，身穿着选手统一服装的人，不一定就真的是选手。
那么他们刚刚遇到的人，会不是空之城隐藏的一个剧情？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玩一场大型的、沉浸式游戏，随时随地都能触发各种剧情和Npc。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脑子不够用了。”
“不是这句，你说，触发剧情和Npc？”
“......是的吧。”
宴闻祁惊喜的看着虞烟：“有没有可能，这真的就是一场游戏？”
虞烟掏出一包小饼干，撕开，塞进嘴里一块，还不忘塞给宴闻祁一块。
“什么游戏？夜半鬼敲门的恐怖游戏吗？”
宴闻祁被她逗笑，“我当然不是说，我们经历的是一场游戏。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现在所处的环境，要经历的事情，用你说的那种游戏的思路，去类比。
那样我们经历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游戏通关的提示。”
虞烟不嚼了，半块饼干刚放到嘴边，又拿了下来。
“比如说，敲门声可能不是敲门声，也许是什么提示？”
“就像你说的，那个寸头男生帮助我们，不是帮助我们，而是为了所谓的积分。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被量身定制了一套规则和体验。”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突然停了下来。
三个人齐齐看向第四个人，“你透题了？”
而被三个人盯着的人，头也不抬的回，“有题可透吗？即使到了现在，你们谁知道考核的内容吗？”
三个人一想，也是。
“胡了。”
“哎，你怎么就胡了？”
“你是不是趁着我们不注意换牌了？”
“出老千吧？”
“不玩了不玩了，一上午，就你赢了，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不玩了。”
“就是就是，我还是出去玩那些选手去吧。”
——
既然有了猜测，虞烟两人就各自留心观察起了他们看到的一切。
空之城过于庞大，人员又都有各种的活动区域，虞烟两人能在公共场合遇到的人，很少。
但即使这样，一天下来，他们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
尤其是虞烟，借着能不被察觉的精神力的便捷，可以靠近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贴身观察。
就发现这里的好几位选手，似乎都有“机遇”
遇到了“机遇”的人，大多都像是她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寸头男生一样，小心翼翼的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同时，做出各种努力试图将这份“机遇”发挥到最大的价值。
但是也有很少的人，对于他们的“幸运”持怀疑态度，并没有顺应那份“机遇”去做些额外的事情。
到了晚上，虞烟和宴闻祁再次分开。
虞烟还没有回到第十二区，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12-12号选手请注意，请于明日同一时间，在第十二区A站登上列车，并乘坐列车，前往考核。收到请确认消息。”
虞烟刚想问问宴闻祁有没有收到消息，就收到了他发过来的截图。
一同过来的，还有小五的。
两个人收到的提醒，和虞烟的除了登车位置略有差异外，其他都是一样的。
虞烟放下心来，点击“确认”
“请确认登车信息。”
“确认。”
现在是联邦首都星时间的晚上七点。
正是人们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工作，享受生活的时间。
而虞烟，已经站在了属于她的登车口。
空之城的时间，刚好与首都星一致。
中央控制系统模拟的落日，几乎与外面星球上能看到的，别无二致。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星舰中，虞烟单从视觉上，只会觉得自己还生活在普通的宜居星球。
一阵微风拂过，她收回视线，又落回眼前大门上的屏幕。
“确认。”
她说完，屏幕一闪，“通过。”
紧接着，大门向两侧打开，被遮挡的视线，瞬间开阔。
虞烟透过门口，看到了不远处的列车。
就悬浮在公共区域的外围栏的外面。
列车前后都望不到头，似乎围绕着巨大的环形生活区整整一圈。
事实上，如果每个人都像虞烟一样，是按照生活区的编码登车的话，那这辆列车，或许真的，就有那么长。
虞烟深吸一口气，踏过门口，进入了列车的十二号车厢。
她不是第一个到的。
车厢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他们似乎认识彼此，正坐在一组面对面的座椅，热络的交谈着，看见虞烟，都停了下来，好奇又窥探的，打量着她。
像是在看一个冒昧的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