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嗯，老师。”
院长办公室里，百里玄晖正在整理着手中的东西。
虞烟把那枚通关证明的牌牌，递到了他面前。
对方接过去，顺手就收了起来。
一抬下巴，指了指他旁边的桌子，“坐那。”
虞烟不明所以的坐下。
屁股刚一挨上椅子，一沓纸张，就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把这些大二的试卷帮我批了。”
虞烟：所以明明可以直接在网络上考试，到时候一键批阅的，为什么非要选试卷呢？
“你看着批。”
“老师，您这么信任我呢吗？”
“不信任，所以我一会抽查十份。批的好，你过关，批不好加练。这些都是你已经在学习的东西了，你应该能看得懂。”
虞烟翻看了两眼，应该是假期作业，留的是综合维修实操，这堂课涉猎颇广，从机甲到各式飞行器、再到各种常见工具的组装、维修、改造，都会学到。
确实是虞烟已经在学、甚至进度更快的课程了。
她先扫了一遍试题，在心中，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答，对于不确定的地方，赶紧打开在线教程去确认。
之后就专心的批改了起来。
百里玄晖仍旧在忙着他手里的东西，是一些四年级学生的档案。
虽然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梦想着、也确实，大部分都会进入军团；
但每年还是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进入的。
百里玄晖都会亲自查看他们的档案，记下他们的资料后，给出一些建议。
这些事情，本来可以不用他这个院长亲自来做。
但是百里玄晖觉得，这些发展的最“不好”的学生，和“最有天赋”的学生，恰恰都是最需要他关注的，因此每一年，他都不曾松懈这个工作。
学院需要为联邦，培养出最好的人才，未来撑起联邦；
也需要靠他们做出成绩，继续获得联邦的认可和拨款；
因此，虞烟、宴闻祁这些学生，都是他必须亲自指导的。
但那些在世俗意义上，表现的最不理想的学生，也是他们军事学院的一员。
他是不是差学生，都不是他们放弃他的理由。
比如手里的这份档案。
四年级、向导系、虞秋叶。
他的档案记载了他在校期间的所有表现。
成绩不说最佳，但也一直中等考上，没有挂科记录；
各项活动参与积极，经常活跃在各大社团、晚会等地方，在师生中，一直以来评价也都不错；
直到，几个月前，家里的变故，同时，他本身的一些不妥当的行为，也被曝光了出来。
虽然没有实质证据、说他有任何涉及违法乱纪的行为，但是他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军团是最讲究纪律的地方，已经进去的人，出点小事，或许还不至于开除；
但是尚未进入的人，足够因为这些事情，被军团排除在外了。
“唉”
虞烟刚放下一份试卷，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似是惋惜、又似乎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偷偷瞥了院长一眼，这是看到什么了，把院长都逼的下凡了？
“看什么呢？批完了？”
虞烟摇摇头，准备低头继续忙自己的，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老师，您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四年级向导系的虞秋叶，你很熟悉吧？对于他的就业，你有什么想法吗？”
“...老师，咱们能从十秒前，重新读档，您就当我没问过行吗？”
“你觉得呢？”
虞烟：我觉得好像是不行。
“放心说，这没有别人，不用顾忌。”
那倒也是，虞烟心想，自己跟虞秋叶一家子的那点破事，院长知道的都不比她少了。
“您这样说，是因为觉得按照虞秋叶的现在的情况，没有军团愿意接收他吗？”
百里玄晖轻轻的嗯了一声。
虞烟心里了然，其实准确的说，不是没有。
向导向来是稀缺的资源，何况虞秋叶毕竟是一个从军事学院毕业的b级向导，哪会有军团拒绝他呢。
院长在意的，无非就是按照虞秋叶现在的情况，被接纳进了军团，也会被安排在边缘，成为一个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的工具人，未来，只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等待着向上发展的可能。
这样可预见的前途，对于一个军事学院的学生来说，跟没有，是没什么区别的；
没看在院长这里，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这个选项嘛。
“老师，我听说，联邦最近在前线战场，打下了两个小星球，已经做过初步检测，有发展成为农业星的潜力。
只是那里靠近虫域，想要长期稳定的发展，无法像联邦内部一样，全部依靠机械种植，还需要有人大量长期的驻扎。
驻扎地人多了，对于向导的需求也很大吧？”
百里玄晖看着虞烟，“不是因为想让他远远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面对百里玄晖的审视，虞烟丝毫不退。
“那里虽然远离联邦、条件艰苦、也并不稳定；
但是一来，待遇优渥；
二来，最容易立功。
对于通过普通途径，无法实现发展的人来说，是一个极佳的选择了。
消息放出去，一样多的是人想要去，军事学院毕业生的身份，已经是我们的优势了。
至于您说的问题...
我站的足够高了，自然就看不见那些不想看见的人。”
“哼，狂妄。”
百里玄晖毫不留情的评价。
年轻人，总是年少轻狂。
锐气丝毫不遮掩。
虞烟尴尬的笑笑，继续低头批改试卷。
也就没有看到百里玄晖，说完那话后，嘴角勾起的小小的弧度。
从院长的办公室终于被放走时，已经是虞烟打了一上午的白工了。
而且也不是放她走，只是允许她去吃个午饭，回来，继续那180页课表的学习。
“烟烟！这里！”
虞烟买完饭的时候，兰伊月、谢之言、妖妖和云柯，都已经坐在一起等着她了。
除了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尚酒。
看见虞烟好奇的看着她，尚酒歪头一笑，小声说：“我已经知道你的小秘密了。”